富的那一類人。
孟秋蹲久了,腿有點酸,想站起來緩一緩。
她剛站起來一格,餘光瞥見斜對面屋簷底下的人影,頓時魂飛魄散,膝蓋一軟,直接沿著柱子滑了下去,差點坐地上。
趙曦亭的眼睛有時候有神性,有著高人一等的漠然,波瀾不驚地審判。
人會懼怕他眼底的黑,因為一旦流露出來這樣的情緒,他身上的人性也減弱了,沒有仁慈,也沒有愛。
孟秋心臟穿過一陣涼風,他的冷淡幾乎將她的身體吹薄了,輕飄飄地支不起來。
她緊張得以為自己要上絞刑架,手軟得握不住他的手機。
但趙曦亭緩步走過來後,把她抱了起來,手臂從她腋下穿過,讓她兩隻手掛在自己肩上。
他的肩就像絞刑架。
孟秋顫著眼睫胡思亂想。
他們就在中庭的風裡相擁。
趙曦亭撫摸她的頭髮,讓她的下巴在自己耳邊埋得更深,深而漫長地呼吸, “我頭挺疼的,孟秋。”
“在我手機找什麼呢?”
孟秋閉上眼睛,坦誠:“我想爸爸媽媽了。”
“抄了號碼你自己查嗎?”
“……嗯。”
趙曦亭笑了一聲,將她的脊背揉軟了,將她那點點從骨肉裡溢位來的顫意貼在指腹一下接一下簸弄,在這一刻,她是聽話的,完全的聽話,好像他對她做什麼都可以。
這段時間。
他是有點太寵她了。
趙曦亭目光寡淡地看著她。
她穿著他買的睡衣。
他長指捏上去,解開了紐扣,從下往上。
孟秋感覺他解開了,用力地把自己塞進他懷裡,兩隻手臂瘦瘦的,細細地掛在他脖子上,摟緊,想壓住那隻手。
她的手還拿著他手機。
趙曦亭把她推開了,指尖放進去,孟秋覺得自己是一隻瓷罐子,先是在凹進去的那段抹了冰涼涼的蜂蜜,一直塗到頸口,勻熱了,塞到他的唇邊。
是黏的,也是潮的。她在夏天沸騰的水裡,泡成軟爛的泥。
但他今天彷彿沒什麼意趣,鬧了沒一會兒就停了,指尖沿著蝴蝶骨畫了一輪又一輪,和她玩笑,“這隻小蝴蝶是誰的?”
孟秋輕聲說。
“你的。”
趙曦亭勾唇笑了下,“她會飛走嗎?”
孟秋心頭一駭,悄然抬起頭,但趙曦亭表情散漫,似乎只是隨口一問。
她心虛地掩下睫說:“不會。”
會的。
趙曦亭親了親她頭髮,“孟秋,我真的挺喜歡你的。”
孟秋聽著他的表白,想起趙秉君託人發來的電子郵件。
就在兩個小時前。
電子郵件裡面有幾張證件照片。
還有一個字。
安。
浸泡
趙曦亭抱著孟秋進側廳。
側廳落地燈的燈影橙得恰到好處, 偏安一隅的暖意。
不知孟秋是不是因為偷抄他手機裡的號碼被抓住嚇著了,他帶她進來後很乖巧安靜,頭也一直靠著他的肩, 十分依賴他的樣子。
趙曦亭抱著她窩在孔雀綠的吊椅上, 廳外掛著紺藍的夜, 嗚嗚吹著風。
剛才,她身上的香氣被吹散了, 沒現在明朗。
她的氣味不經雕琢, 剝開沐浴露和洗髮水, 有更深一層純質的味道。
上一次他就發現了, 不屬於馨香,而是獨屬於她的, 乾淨輕和的一縷。
他鼻樑抵著她肩頸的骨肉, 被這縷軟甜勾進去, 像書生遇上了天真的妖精, 有點兒好奇, 有點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