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快10點才結束,先送付雨一家。蔣白撐著太陽穴看小王開車,或許失憶不影響駕駛,明年寒假可以考駕照。
回到家,沒有大王出來迎接,蔣文輝和肖詠沐左找右找都沒找到。
「貓糧和水碗都在你屋裡吧?」蔣文輝問,「它肯定又躲你屋睡覺了。」
「嗯。」蔣白把餐盒放桌上,「我想吃幾口水果,酒喝多了,現在頭有點暈。」
「快進屋歇著。」肖詠沐把餐盒拎進廚房。
蔣白目光追著餐盒,直到它們被放進冰箱。回房間,關門上鎖,屋裡開著床頭燈,電視機關上了,床上鼓鼓囊囊。
偷偷跑自己床上睡了?蔣白小心翼翼壓下去,剛準備把被子掀開,一隻貨真價實的貓爪從被窩裡伸出來。
狠狠一撓,手指又流血了。蔣白摁住被子固定大王,再從被窩裡挖出一個睡著的,右耳只剩下耳洞,鎖骨釘在昏暗環境下更亮。
大王散瞳到最大,一副準備撓死人類的架勢。
這貓養不熟,埋了吧。傷口擠出血來,蔣白洗乾淨手再回來推伏城。「醒醒,醒醒。」
人沒醒,貓倒是鑽出被窩了。蔣白捏著伏城的耳洞捻著:「別睡了,起來吃飯。」
伏城睡眼朦朧一睜眼:「師……」
「噓。」蔣白捂住他嘴巴,「我爸媽在外面,我鎖門了。」
我艹?伏城這才提防,忽閃著眨眼再點頭,左右嗅了嗅:「師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蔣白點頭。「不喜歡我喝?」
伏城嗯了一聲。
手心被伏城呼濕,蔣白才說:「喝得不多,替我爸媽擋酒的。」
伏城再嗅嗅,這個酒氣不像喝得不多。但以前師哥很少喝,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喝醉了。「師哥你不高興啊?」伏城歪著腦袋,讓出一塊枕頭,「躺下歇會兒,我覺得你……不太高興。」
喝了酒,蔣白嫌熱,外衣脫掉真躺下了。門外是自己完全想不起來的爸媽,旁邊是自己撿回來的貓,蔣白又坐起來,兩個果盤餐盒開啟,牙籤扎一顆青梅給旁邊遞。
他給,伏城拿過去就吃,從不說謝謝,好像他們早認識一樣。
「你跑我床上睡幹什麼?」蔣白也吃一顆。
「做噩夢了,夢裡有人扒我內褲。」伏城披著被子,「到你床上壯壯膽。語文卷子我都寫完了,明天寫英語。你又不回來,出去吃香喝辣,老子一個人在屋裡……」
蔣白抿著嘴。「大王不是陪你呢?」
「它又不是人。」伏城去抓荔枝,「你是不是心裡有事啊?誰惹你了?」
「沒有。」蔣白麵前是書架,照片幾十張,可是沒有一張有印象。
伏城也跟著他看書架:「你……也喜歡招財貓?」
「我不知道。」蔣白看著滿櫃子的招財貓,「我不記得自己喜歡什麼,只是……」
伏城放慢咀嚼速度,靜靜聽著。
蔣白閉上了眼,頭疼隨時會來,記憶隨時會滑坡,沒有人和自己說實話。脖子上空蕩蕩的,丟了重要的東西。「我只是不知道自己以前是誰。我在深圳出過一次意外,就把所有事都給忘了,昏迷醒來那幾天要打鎮定劑,砸了不少醫院的東西。我知道自己把什麼事給忘了,可是我想不起來。」
伏城摸著腕口的疤,笑著吃了一個草莓。「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沒事。我也經常忘事。」
「可我想記起來。」蔣白像精疲力盡,「想知道以前的和現在的,哪個才是自己。我不怕死,怕過了十年、二十年才發現自己錯了,過了被篡改過的人生。」
唇邊一涼,是伏城給自己塞草莓。
「你幹什麼?」蔣白問。
「感情深一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