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讓指指門。「上鎖了,不讓我們進。」
「上鎖?」蔣白趕緊上前拍門,「伏城,伏城?我,蔣白,開門!」
門裡仍舊安靜。
「伏城?」蔣白的心一把攥緊,好多不該有的畫面劈開空氣砸向他,嚇得他退後一步猛抬左腿,一腳踹開了主屋的木門栓。
門栓斷裂掉在地上,挨著桌子坐著的,是正在吃蛋糕的伏城。
還好,沒出事,蔣白虛驚一場。「你怎麼不開門?非要讓我們嚇死是不是?」
「你怎麼先把蛋糕吃了?」邱離也衝進來,看到糊了一嘴巧克力的伏城,「不是說好等師哥回來一起切,你怎麼……」
青讓噓了一聲,拽住正往前去的邱離。這是要炸了。
伏城拿著一大塊,往嘴巴里塞,切太大了,巧克力醬和布朗尼一時無法入口,黏糊糊在嘴邊上。他看著蔣白,蔣白也看著他,再木然往嘴裡塞一口,不管不顧地吃。
「不是說好了,等師哥回來麼?」蔣白放低音量,想幫他擦嘴。
伏城忽地躲開了,繼續吃。
蔣白的手停在半空,在蛋糕店紙盒子裡找餐巾紙。「我回來晚了,你不高興,我知道。不是我非要耽誤這麼久,老家有長輩,他們想和我說幾句話,我走不開,以後我在你面前和他們打電話。先擦擦嘴,別吃太快了,容易噎著。」
伏城又躲開了,緩緩地抬起頭,一大口一大口吃。
外面不知道誰放了一個禮花禮盒,像閃電,照得伏城五官清清楚楚。臉色蠟白,嘴上黑乎乎一層巧克力,那雙眼睛裡不是賭氣而是害怕。
「照片不是我發的。」蔣白輕輕地說,「兩個女生一個是我堂妹,一個是她同學,我不認識。她拿我手機發的,我刪掉了。」
「刪了幹嘛?」伏城把一個車厘子含住,用舌頭壓碎它,碾爛它,忽然舌頭好酸,車厘子現在都這麼酸的嗎?不是說,這東西很貴,都是進口來的,和櫻桃不一樣,全是甜的嗎?為什麼偏偏自己嘴裡這一個是酸的?
又炸了一個白亮的禮花,院外響起歡樂的叫喊聲,喊著除夕團圓。
一層白光籠罩在伏城臉上,他原本想緊緊抓住師哥那隻手,可半途改道,伸向了蛋糕。
到最後,自己就這一個蛋糕。
「別吃了。」蔣白去搶,手指擦過伏城的臉,奶油黏膩,師弟的臉不高興。
伏城偏過頭,繼續嚼著。「別管我啊,你不是和他們一家人嗎?」
「我讓你別吃了!」蔣白一下搶走,「我都說了不是我發的,你能不能……」
「不能,我現在後悔了,我不願意看你回去,看你和別的女生一起照相。」伏城頓住了,他知道自己這樣特別無理取鬧胡攪蠻纏,可情緒到位真控制不住。不讓吃了,行,我走,你慢慢過節去吧。
「伏城!」人往外跑了,蔣白追上去,「我都說了不是我發的。你回來!」
他以為伏城會像上次那樣,劇烈反抗,不讓他碰。可沒有,伏城一下就被他拽住了,像是等他這一拽,要用自己的逃跑來做實驗,驗證他即便再胡鬧也會被揪回來。
揪回來之後他又往東屋走,把蔣白甩開半米左右,一邊走,一邊擦著嘴。「你讓我……緩一緩。我等你好久,你說你要回家看看,行啊,我沒不讓你回家,家裡有長輩,我理解。挺好的,家裡還有人惦記你。我也相信……」
他訕訕地說,進屋時還被門檻絆腳。蔣白扶住了他,扶住他強裝鎮定的慌張:「你有什麼火氣跟我發,發出來,別跑。我不說你了。」
「師哥你別生我氣,真的,我這人就是暴脾氣,難受了忍不住。」伏城在屋裡轉一圈,突然坐下不想動,眼睛裡揉了一把沙子,「我剛才也不對,你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