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即便是灰姑娘,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許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踐踏。”唐譯的回答慢吞吞的,她不會再重蹈覆轍,“鴻門宴”恐怖的經歷給她造成了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
“那一次的責任在我,是我太急功冒進了,沒有平衡好各方面的衝突,就把你推上了煙消瀰漫的前線。現在我常常想,那時候我要是處理得技巧一點,我們就不會分手了。”陳上的表情很內疚。
唐譯自嘲般笑起來,搖頭說:“唉,別提了,我更沒用,被你們家那些姑姑嬸嬸嚇一嚇就縮回殼裡去了,真是丟臉。”
兩人看著對方的眼睛同時笑起來。陳上握著她的手,輕嘆說:“我們都變了,變得強大了,而我爸爸媽媽他們,也變了,變得需要我們去照顧他們。明天你願意跟我去一趟醫院嗎?”
她知道他父親身體不好,輕聲問:“你爸爸怎麼了?”
“他中過一次風,後來雖然好了,卻引發了很多其他的病症:心臟病、糖尿病、高血壓。我媽媽以前很爭強好勝的,自從我爸爸病了,她變了很多,開始吃齋唸佛,常說現在她什麼都不強求,只要家人身體健康就好。”
唐譯有些心疼,像以前一樣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動作親暱,“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包括我們?”陳上急於得到她的承諾。
她沒有回答,招手示意他跟上,“快走,明天一大早我還要上班呢,得早點回去睡覺。”
第二天下午她請了假,陳上過來接她去醫院。她有些緊張,“要買點什麼嗎?”
“什麼都不用買,病房裡的水果、鮮花多得一年都吃不完。”
“那去‘御膳坊’拿點粥帶過去吧。粥總得喝吧?”她問。
“要清淡一點的。”
“嗯,知道了。”
他們趕到的時候,陳家的一些親戚剛好看完病人出來,站在走廊上還沒走,很注意地看著唐譯。陳上沒有多敷衍,跟大家打了聲招呼,領著她推開病房的門。陳父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面容枯黃、消瘦,沒有一點血色。
陳上見父親眼皮動了動,馬上附到他耳邊說:“爸爸,我帶了人來看你,這是唐譯。”
陳父艱難地睜開眼睛,眼珠動了動。唐譯馬上站到她跟前,輕輕喊了一聲:“伯父!”
他微微頷首,似乎這個動作讓他很吃力,眉頭皺了一皺。
主治醫生見陳上來了,跟他解釋了一下陳父目前的情況,唐譯聽見他小聲說可能還要動一次手術,陳上揉了揉眉心問能不能不動手術,兩人隨後去了辦公室
商討具體方案。
特護進來見沒什麼事又走了。病房裡很安靜,只聽見點滴緩慢滴下的聲音,厚厚的地毯消去了足音,白色的牆壁,深藍色窗簾,寬敞得讓人覺得壓抑。窗臺上放著幾本書,她翻了一下,都是佛經,附有註釋,隨手拿了一本,竟然也看得下去。陽光慘淡得幾乎感覺不到暖意,天氣不好的年後,讓人昏昏欲睡。
陳父發出一聲含糊的咕噥,在這靜如死水的病房裡顯得有些突兀。她站起來,見他並沒有睜開眼睛,輕聲問:“您要喝水嗎?”沒有回答。她想了想又問:“我讀報紙給您聽,可以嗎?”病房裡太安靜了,有一點聲音應該也不錯。
她出去拿了一疊報紙進來,搬了個小板凳坐在病床前,埋頭讀起來,聲音不疾不徐,不輕不重,像輕盈的流水一樣充滿了整個房間。
讀到一半有些渴了,她倒水喝,見他看著自己,眼神似乎比剛才清明瞭一些,知道他不排斥,便又坐下繼續讀。
陳母送客回來,聽見病房裡有聲音,隔著視窗看了一眼,站在那兒靜靜地聽了一會兒,沒有打擾她,轉身來找兒子。
陳上送唐譯回去,陳母叮囑他開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