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忽暗,海潮聲宛如背景樂。沒有怨靈,沒有黑袍術士,也沒有血與淚的交戰,只有簡簡單單的幸福。
林婉夾起一塊鮮美的魚肉,笑吟吟看向蕭遠,“味道比想象中好嘛,吃完咱們可以出海轉轉。”
蕭遠一拍胸脯,“當然,咱們辛苦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還能平凡吃頓飯、看場海景?我現在簡直幸福得想哭。”
王靜也嘴裡銜著蝦肉,含糊贊同,“是啊……其實我已經好多年沒感受這種放鬆。滿腦子都是陰影,這次可要好好記住,世界並不全是痛苦,還有這些溫暖人心的角落。”
三人相視而笑,一種無聲的默契在燈光裡流動。他們曾在最悲慘的末路相遇,鑄就無可取代的信賴,如今在最尋常的飯桌邊也能暢懷共處。這樣的轉折令人想哭又想笑,人生或許就是在極端與平凡間流轉,而他們好不容易迎來片刻平凡,尤為珍惜。
酒足飯飽後,深夜的港口還殘留幾盞橘黃燈火。蕭遠建議去海邊走走,林婉和王靜欣然同意。三人帶著微醺,漫步在沙灘上,海浪拍岸聲此起彼伏,星光與月華倒映在水面。王靜踩著潮水沖刷過的沙粒,心裡莫名感慨:若沒有他們的努力和犧牲,這樣的海景或許就會被未知的恐怖陰影吞沒。而如今,他們實打實地守住了這種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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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站在浪邊,輕甩鞋子,感受海浪拍打腳面的溼涼,一絲疲憊與暗傷在夜風裡散去;蕭遠則找來幾塊小石子,朝黑漆漆的海面拋去,看石子在水面上打出幽暗的漣漪。王靜握著相機,捕捉他們的身影,定格在鏡頭裡。照片上,蕭遠與林婉各自面向大海,不言不語,卻透露出滿滿的安全感與自由。王靜心裡突然生出點眼淚的酸澀,卻也帶著笑意。
“下一站去哪裡?”林婉輕聲問,退回乾燥的沙面,讓夜風拂幹腳丫。
蕭遠聳肩,“或許繼續沿海再走走,看遠方山脈或草原。咱們先別訂死,走到哪兒算哪兒。”
王靜點頭,“好。就這樣隨心所欲地流浪一陣,也許是對自己的一份交代。”
三人就這麼默契地定下隨性的旅程,沒有黑袍人的追殺,也不需整夜提心吊膽,不必連軸戰鬥,只要順著心意,隨波逐流。海面夜色深沉,微光在浪尖跳躍,宛如黎明前的星火。遠處燈塔發出柔和的訊號閃光,像是一種對他們的歡迎和指引。
夜深後,他們返回民宿休息。王靜躺在潔淨的床鋪上,聽見窗外海潮低語,好似在對她訴說無限的世界之廣闊。她想起療養院地底自己被封印的那個夜晚,想起在亡靈浮屠裡與怨靈殊死搏殺的場景,再對比此刻溫馨的床與清爽海風,不禁心裡波瀾起伏。光與暗,生與死,過去與現在,都在腦海裡交融,訴說她一路走來的蛻變。
翌日清晨,三人帶上簡裝,再度驅車離開港口,踏上未知的道路。途中林婉還抱著那份國際聯盟發來的新函件:全球性“靈能維穩聯盟”已正式成立,研究所成為重要創始成員之一,只等他們回去時可以辦完登記手續。蕭遠哈哈笑說:“看樣子,想退休都難,說不定哪天聯盟發來警報,咱們又得扛起刀槍。”
王靜望向車窗外藍天白雲,淡然一笑,“那就到時再戰吧。此刻,就讓我們好好看看大好河山。”
林婉感慨,“是啊,不管前方還有多少風浪,至少此時,我們確實做到了用鮮血與信念換來一片和暖。”
車子駛上沿海大橋,俯瞰無垠海面與陽光交相輝映的浪尖。風帶著鹹味撲入車內,令人神清氣爽。他們駛向遠方,駛向沒有敵人、沒有終結的旅程。也許未來仍有波折,但至少在此刻——世界廣闊,人生綿長,而他們依舊並肩而行,無懼風雨,也坦然地微笑對待每一次晨昏輪轉。
這是歸途,更是新的啟程。海面上群鷗掠影,閃著純粹的白光,宛如守護他們前行的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