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溫柔總是笑,從來就不會因為孩子淘氣而發怒,孩子們在她周圍可是一點兒感受不到老師的壓力,孩子們的心別看像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童真無邪,可是對於人的感覺從來不會錯的,他徹底放心了,能同心目中最不威嚴的老師一起學習,就不用擔心大姐姐,二姐姐回家裡常常說誰誰考的不好,上課不聽講,沒完成作業,學生不僅捱了批評,還捱了罵,最重要的家長也被叫去了。
張笙瞭解的學校生活是那麼恐怖,對於看書學習實質來說那真是天方夜譚啊,自己怎麼會識字呢?那是不可能的。腦袋想著飛翔的燕子麻雀還有樹林裡整天哇哇叫的烏鴉還行,看書太難了。媽媽曾經試圖教他幾個漢字,媽媽唸了小學六年級,那也算高材生了,可是卻發現她的寶貝兒子天生就不是個讀書料,油鹽不進啊,便失去了耐心,還是把學文化學知識的任務交給嚴厲的老師吧。爸爸的安慰60分萬歲,張笙徹底放心了,還未考試,張笙就想自己不可能像二姐姐每次都考雙百,對於那種不可豈及的目標,他只能用汛期的滔滔大河水想要遊過大河,那是永遠不可能的事兒,爸爸對兒子永遠是那麼信任,放任自流到底,甚至連學習連學什麼, 在校園裡生活得如何漠不關心。爸爸怕他有壓力,這正好符合張笙的心思,父子連心啊,從這一點上他更愛爸爸了。但是媽媽畢竟是女人,在父母吵架的時候,他其實把自己當成一個大男人,認為爸爸對媽媽態度不好,一點也不紳士,最起碼男人應該對女人充滿關愛。他羨慕二姨和二姨夫兩口子恩恩愛愛,好像兩個人從來不爭吵,二姨夫永遠讓著二姨,媽媽常說二姨多幸福,能找到二姨夫這樣體貼的丈夫,可是爸爸聽了他這樣諷刺他反而變本加厲的對待媽媽。
姥爺現在在二姨家養老,他退休了,有很高的退休工資,一個月100多塊,其他幾個兄弟姐妹都為此憤憤不平。小姨和四姨還未出閣,還住在大河生產隊對岸的老房子裡,大舅乾脆同姥爺不太說話,他認為他過於貪心,小舅結婚了,在相距200公里的白龍江林場過自己的小日子,平時不太參與到姐姐妹妹哥哥的生活中,倒挺清淨。
一年級張笙不知道自己怎麼過的。聽課都記不清,反正坐在最後一排,講課時腰板挺直,眼睛直瞪瞪的盯著黑板,大腦一片空白,常常望著窗外藍天白雲,聽著樹上鳥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想什麼不知道,沒用在聽課上。有宋老師的保駕護航,宋老師教的小學一年級數學。
音樂課開始唱歌了,白老師多才多藝,會彈鋼琴,還會拉手風琴,白老師邊彈鋼琴邊唱歌,有時用手風琴伴奏,有時用鋼琴伴奏。她美麗又大方,細高挑的大個兒,真不愧叫白老師,面板比雪花膏還白,那時沒有香水,但是她的音樂課夏天時開著教室的窗戶,一席夏風吹入教室會把她身上的香粉氣味灑滿教室,這對於他來說人生第一次聞到這麼好聞的香氣。媽媽也擦香粉,姐姐也擦,張笙覺得白老師擦的香粉最香,她的臉白得像唱戲裡戲曲裡的花旦,雖然剛生過孩子但是充滿藝術家的時尚,她要是像宋老師一樣溫柔就好了。
嗓子唱出的歌跟收音機裡的歌唱家一樣好聽,唱什麼歌?《我愛北京天安門》,還有《小草》《東方紅》《一條大河》《映山紅》,可是不知為什麼,他是一首歌都唱不完整,他特別害怕背歌詞,可白老師要求所有的學生不僅要能唱歌,還要背下歌詞。一起唱,沒問題。可是白老師常常要求每個學生單獨唱,所以他連音樂課都討厭,上課的時候就盼著下課的鈴聲趕緊響,那鈴聲實際就是懸在橫木下的鐵軌,敲鐵軌的工作人員像鍾一樣準時,可又不是教堂裡的彌撒鐘響,噹噹噹噹噹。全都是上課的感覺,真是度日如年啊!坐在教室裡,感覺就像時間靜止了,永遠等不到放學的當噹噹噹當聲。好幸運,有幾個同學捱了教鞭的嚴懲,真怕輪到自己啊!期中考試下來了,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