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選的地方讚不絕口,但對裡面的構造卻極為不滿。
按照某位灑脫之士的說法:我等寧可食無肉,也得居有竹。
連死都想死的灑脫些的玄學子弟,很難伺候啊!
楊玄乾脆就把錢糧交給寧雅韻,讓他們自己看著辦。
想怎麼修,隨便。就一條,錢糧就那些。
“後來老夫想著借用使君的威嚴來壓壓他們的跋扈,就說此乃使君定下的課本,沒想到這話一出口,那學生的父母馬上就變了臉,他的阿孃抽了自己一巴掌,說自己早上撞邪了,犯糊塗。他的阿耶說自己喝多了,滿嘴胡言。”
這威信,比皇叔強太多。
赫連燕問道:“後來呢?”
李文敏看都不看她一眼,“他的父母說,這孩子以後只管教導,若是不聽話只管毒打,打死算他們的。”
楊玄乾咳一聲,“別打的太狠。”
“是。”李文敏笑道:“一般都是抽幾戒尺。”
到現在為止,學生們的站姿依舊挺拔,讓楊玄很滿意。
他走過去,說道:“你等讀書數年,業有所成。按照我的看法,應當再讀幾年。可這裡是陳州,對面是窮兇極惡的三大部和潭州北遼軍。所以,等不了那麼久。你等應當也知曉了,最近陳州出了不少空缺,我在想,你等可能勝任?”
瞬間,那些學生鼻息咻咻。
“我來了,看到了,聽到了,我覺著,你們能勝任!”
赫連燕心中一動。
這些學生去做小吏……楊老闆豈不是又多了一波擁躉?
這般下去,整個陳州就會被他經營的如同鐵板一塊。
如此,老孃跟著他也算是有了保障。
但她想到了當初寧興來人時,皇叔選擇了束手就擒。
這事兒還不保險啊!
“好生做,我會一直看著你等。”
楊老闆微笑著結束了自己的講話。
“多謝先生!”
學生們整齊行禮。
赫連燕低聲問道:“郎君,若是長安來人要拿你,你可會如皇叔般的束手就擒?”
楊玄看了她一眼。
你抽了吧!
赫連燕想拍自己一巴掌。
這是楊狗啊!
皇帝若是想弄死他,他會束手就擒?
可楊玄以後的路註定不會好走,一家三姓是對頭,未來的太子應當也想弄死他……若是他沒有自保之力,老孃也會跟著倒黴啊!
學生們湧了過來,問著各種問題。
“敢問娘子,咱們出仕後,還能回來讀書嗎?”
老孃也不知道啊!
楊玄周圍全是人,這個學生看著身材瘦小,擠不進去,就來問楊玄的隨從。
“應當能的吧!”
赫連燕隨口忽悠了學生,心中一動,問道:“你這就要出仕了,可想過好日子是誰給的?”
“使君!”
“那陛下呢?”
“陛下?”學生恍惚了一下,“我不記得了。”
這是什麼答案?
赫連燕問道;“你不想著對陛下忠心耿耿嗎?”
學生的眼中多了怒火,“當我們的親人出城種地被殺時,他在哪?當我們餓的奄奄一息時,他在哪?當我們絕望時,他在哪?
這裡是北疆,我們自己耕種,自己廝殺,自己保護自己。
是使君帶著我們擊敗了三大部,是使君給了我們活路,是使君讓我們窮人的孩子破天荒的能讀書。
你可知曉當我帶著書本回家時,耶孃落淚?
你可知曉,當我第一次寫出自己的名字時,阿耶去告慰祖宗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