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反而沒了畏懼,一種解脫的輕鬆讓他不禁面露微笑。
“楊郎君!”
他還是縣令,楊玄卻不知具體職務。
楊玄指指自己,“叫楊司馬。”
司馬?
這不是閒職嗎?
陳州司馬……劉擎看重楊玄,必然會重用。如此,這個司馬便是顯職。
楊玄高升了,而且是他的上官。
淳于間面色慘白,“見過楊司馬。”
楊玄點頭,“聽聞你在太平四處為禍。”
“這是汙衊!”
啪!
楊玄一巴掌就把淳于間打懵了。
“老子嘔心瀝血才把太平從絕境中拉出來,你特孃的竟敢禍害?”
一頓劈頭蓋臉的毒打後,楊玄解氣了,回身看著目瞪口呆的官吏們笑了笑。
甄斯文下意識的道:“明府毆打楊司馬,可楊司馬修為高深,明府自取其辱。”
有前途啊!
隨即任命下達。
“曹穎為太平縣縣令。”
曹穎行禮,心中百感交集。
太平是基業,但太平太小,不足以作為討逆的大本營。
若說太平是個池塘,郎君走向陳州,這便是從池塘走向了一條河。
河流可以平緩,也能湍急。
而他在太平的任務便是為郎君看守這份基業,並不斷擴張這份基業。
我們的大業啊!
終於看到了一線曙光。
“淳于間。”
“在。”
“隨我等回長安。”
長安吏部來人,這表明事兒不輕。
朱禪卻輕聲道:“到了長安就有辦法,郎君安心。”
一家四姓何等威勢,這等事兒在旁人看來是十惡不赦,但對於他們而言只是小事罷了。
鼻青臉腫的淳于間渾身輕鬆,微笑道:“我有數。”
他跟著吏部的官員出了縣廨,剛想回首再看一眼。
“狗賊出來了!”
歡迎楊玄的百姓依舊沒散,見到淳于間出來,不知誰先開的頭,雜物雨點般的飛來。
“哎喲!”吏部的官員被誤傷,趕緊抱頭躲在一邊。
淳于間卻沒這麼好的運氣,頃刻間就被雜物淹沒了。
“淳于間昏厥了。”
現場就剩下一個雜物堆,吏部的官員面面相覷,低聲道:“此人果然激起了民憤。”
“沒錯!”
“哎!看看死了沒。”
有人去撥開雜物,伸手試探了一下淳于間的鼻息。
“還有氣,不過氣息微弱。”
“醫者,尋醫者來。”
太平名醫陳花鼓飛也似的來了,看了一眼,就篤定的道:“額頭捱了幾磚頭,腦子裡出血了。就算是能好也是傻子。”
吏部官員懵了。
“這……這算誰的責任?”
一個看著穩沉的小吏淡淡道:“此人民憤極大,百姓聽聞此人被帶走,依舊怒不可遏,於是自發出手。此事與人無干,乃是天意。”
“是啊!天意!”
一個官員看著那些兀自不肯退的百姓,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奇怪的觀點。
“難道百姓便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