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生的腳步未作絲毫停留,決然地朝著前方走去。
河生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前方邁進,神情略顯恍惚,突然,一絲細微的觸感從腳踝處傳來,她垂眸望去,只見一根暗綠色的藤蔓正悄無聲息地纏繞而上。
河生眉頭輕皺,卻並未停下腳步,只是神色淡淡地繼續前行。
地鬼……
既然你選擇了別人,又為什麼要這樣拽著我不放呢。
你不缺我一個,不是嗎。
隨著她一步步遠離墓穴口,藤蔓纏繞的力度也在不斷加劇,如同一條逐漸收緊的繩索,勒得她的腳踝生疼。
但河生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腳踝上的藤蔓越纏越緊,似是地鬼愈發急切的挽留。
河生的腳腕上勒出一道道紅痕,河生咬著牙,倔強地拖著步子,不曾有片刻動搖。
周遭有小妖的影子來回閃動,還有龐大的巨蟒來回遊動。
河生好似沒有看到一般,繼續向前跌跌撞撞地走去。
忽地,腳踝上的藤蔓鬆開了。
這一瞬間,彷彿是地鬼最後的放手。
走到綠洲邊緣的河生停了下來。
原本一片銀白、廣袤無垠的雪原之上,幾株嫩綠的草芽竟奇蹟般地破土而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卻又頑強生長。周圍的冰雪開始緩緩消融,逐漸裸露出大片黑色的肥沃土壤,像是大地袒露的胸膛。
一條黑色的道路在這片潔白之中蜿蜒伸展,猶如一條黑色的絲帶,醒目而突兀。
一頭連著河生的腳下,一頭連著遠方。
眼前一望無際的雪原上肉眼可見地長出了幾株草,冰雪融化,裸露出黑色的土壤。黑色的道路不斷延伸,在茫茫的白色雪原之中格外顯眼。
這像是……從綠洲自動生長出了一條道路。
河生愣怔片刻,隨後回身看去。
站在墓穴大門前的地鬼垂下眼簾,遮住了眼中複雜的神色。
轉身,身影緩緩沒入墓穴內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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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到另一個房間的集訓的男人們出來了,個個臉色蒼白,只有祭司面不改色地回來了。
婦女們紛紛照看自己的丈夫,也顧不上找祭司算卦了。
當戟頌問到裡面幹什麼了之時,祭司想張口說,所有男人一致看向了祭司,目光似乎要把祭司吃了一樣。
祭司只能三緘其口。
戟頌看了看其他的男人,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傍晚,戟頌和祭司一如往日地去澡堂裡洗漱。
戟頌因為澡堂裡是夫妻混浴,同時最多可有兩對夫妻進入。
戟頌和祭司向著澡堂走去,碰見了宋瑾和秦旭堯,他們二人正好也要去。
與其與素不相識的人同浴,不如和兩個相識的人。
四人便相隨而去。
四人入池,熱氣氤氳之間,兩個男人居於一側,兩個女人居於一側。
宋瑾平日裡和戟頌關係不錯,於是調笑了戟頌幾句:“洗完要直接回去睡了吧。”
“嗯。”戟頌道。
“那夜裡,一般誰在上面?”
戟頌反應了一會兒,之前在那群老婆當中她也聽過類似的話。
睡覺嘛,難不成還能摞著睡不成?
於是戟頌回答道,“如果非那樣睡不可的話,我肯定是要在上面的。”
宋瑾看著戟頌這副不緊不慢,卻又當仁不讓的樣子,捂著嘴巴輕笑了兩聲:“不過你也莫要太強勢,偶爾也該換換。”
戟頌暗自想了一下祭司躺在自己身上睡覺的場景,嘆了口氣道:“他太沉了。”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