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院長沉著一張臉點頭,“這是自然的,當初,我故意等到了鄭彥要下葬之前,才拿出這個鐲子給他戴上,而且,還以我想跟鄭彥最後說幾句話為由,讓隨行的人站得遠一些。
要給鄭彥帶上鐲子這件事,我只告訴了楊三郎。”
然而,楊三郎的嫌疑,早在最開始就被排除了。
“雖然你讓隨行的人站遠了,但那個人若站對位置,多少還是能窺見一些端倪的。”
雲霜盯著馮院長,道:“馮院長可能回憶起,你當初給鄭彥帶鐲子時,大概站的位置,並重復那天的所有動作?”
馮院長一怔,尋思了一會兒,站到了鄭彥的墓的右前方,道:“當時,鄭彥的棺材就橫著停放在這裡,棺木的頭就正對著不遠處的那棵杏樹,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我讓其他人離得遠一些後,就從我右邊的袖袋裡,摸出了那個鐲子。
當時,我還特意用左手的袖子遮擋了一下……”
雲霜頓時眸色一閃,道:“停!馮院長,麻煩你維持著這個動作不要動!”
隨即,她讓楊元一幾人把鄭彥的棺木按照馮院長說的位置搬了過去,完全模擬出了當時的場景。
一切就緒後,她慢慢左右移動了好幾回,最終站定在了馮院長右前方的位置,從這個位置,剛好能透過馮院長兩隻手之間的縫隙,看到一點馮院長手上拿的東西!
站定後,她還特意詢問了馮院長,當初那些人都離得有多遠,並按照馮院長說的,往後退了二十步左右。
然而,只要角度不變,以及那個人的眼睛沒有問題,從這個角度該看到的東西,他一樣能看到。
雲霜最後,一臉肯定地道:“從這個角度,應該多少能看到一點馮院長從袖袋裡摸出來的東西。
如果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鐲子的存在,便是他只看到了一些邊角,定然也能立刻想到那是什麼!
馮院長可還記得,當初站在這個方位的,都有什麼人?”
馮院長頓時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眸和嘴巴微微張大。
那天他行事很是小心,在過去給鄭彥帶鐲子的時候,還特意環顧了四周圍一圈。
來送鄭彥最後一程的人本就不多,大家站得很是疏散,他清清楚楚記得,那個方位只站了一個人。
其實他當時朦朦朧朧地想到了,站在那個方位的人是有可能看到他拿出來的鐲子的,但因為是那個人,因為他打從心底裡相信那個人,因此完全沒把這當一回事。
只是,不可能,兇手怎麼可能是他!
他嘴唇微抖,還沒把已是到了喉嚨口的名字說出來,雲霜就沉了沉眉,一字一字地道:“那個人,是在後廚做事的苗娘,是吧?”
馮院長一顫,不可思議地道:“你……你怎麼知道!”
第一次親眼目睹這個雲娘子查案的蔣兵:“……”
對啊,她是怎麼知道的!
這雲娘子的腦子,真是邪門了!怎麼能有人聰慧成這樣!
似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把一切都看穿了!
雲霜卻是看向了一旁的小胖,道:“聶郎君,你昨天去詢問苗娘她們時,可有跟她們說過,我們懷疑兇手是在養濟院做事的七人中的一個?”
小胖一愣,立刻搖了搖頭道:“沒有。”
“可是,苗娘後來見到我們的時候,卻說,養濟院裡這幾年發生過的最大的矛盾,是阿福妹子那件事。”
雲霜涼涼地一揚唇,“然而,她這番話明顯不對!如果只是把問詢的範圍限制在養濟院做事的那七個人中間,那麼這幾年,在養濟院跟人發生過重大矛盾的人,確實只有阿福。
然而,如果把這個範圍放大到整個養濟院,那發生過的矛盾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