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錚一腳將馬玉鐲踢昏,然而昏迷也只是一瞬,馬上馬玉鐲又被一陣更為痛苦地疼痛所驚醒,她淒厲地嚎叫著,掙扎著向前爬去,但被林錚牢牢地拽著,聲音透過房門還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啊!不要!求求你!我真的好痛!求求你了……”
馬玉鐲哭喊著。
上上下下的人聽到了哭聲,紛紛朝著這裡緊閉的房門看去。戟頌站在門前,木訥地聽著裡面女人淒厲的慘叫,腦海中迴響著在她出來之前,祭司所說的話——
“即便我們什麼都不做,他們也會自取滅亡的。”
戟頌已經將前因後果聽得很清楚了,而他們現在自食苦果,於是戟頌便不想再去管這二人,就像祭司所說,失去的人已經救不回來了,而這二人也早晚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只是,下一次,她不會再袖手旁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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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應該是這樣的……
河生迷茫地向後看去。
那些在密林之中穿行的巨蟒和小妖見她站在綠洲邊緣,並沒有衝過來將她撕成碎片,反而像沒看到一般各行其是。如果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樣,當藤蔓鬆開的那一刻,就意味著地鬼已經放棄挽留自己,這些妖子們應當也就沒了顧忌,一定會衝上來攻擊她!
但是……卻沒有。
那自綠洲延伸到雪原之上的一條道路,好似是他在告訴她,她可以離開了。
難道他真的會以如此溫和的方式告訴一個入侵者離開麼?
不應該像對待那個女人一樣將其分屍,然後扔在一間墓室裡供人啃食嗎?
從草叢裡鑽出來的數只小妖將小小的腦袋露了出來,全都充滿希冀地祈禱這個人子能夠踏上雪原,地鬼為她延伸出來的那條道路永遠離開這裡。
但河生看著那條道路卻又後退了幾步,然後快步向墓穴跑了回去。
墓穴之外的眾妖大失所望,這個人子的留下便意味著——他們的苦難日子還沒有到頭。
河生跑到了巨樹之下的墓穴大門之前,走了進去,由於視線還沒有適應墓穴中的昏暗,眼前有一瞬間的黑暗,她扶著牆緩慢地向前走去,隨著時間的流逝,河生的視線逐漸開始清晰,她跨過墓道中縱橫生長著的一條條樹根,走到了主墓室。
主墓室裡沒有人,河生走進那道暗門之中,還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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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的最深處,牆壁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樹根。
一個小男孩的屍首被粗糙的樹根團團包住,散發著幽幽的光亮。
在一片漆黑之中,一身玄衣的男子緩緩走到那具屍首之前。
包圍在男孩身遭的樹根逐漸解開,男孩瘦弱的身軀逐漸顯現出來,在男孩胸口處有一灘暗紅色的血跡,因為時日久了,已化作了一片黑色的汙跡,與此處土壤的顏色無異。
男子抬手,指腹撫過上面一片暗色的汙跡,眼中蒙上一層雲翳。
這是她的血。
那時他為求自保,將一根藤蔓刺入了河生的身體,這上面的鮮血就是那時留下的。
在這漫長而又空虛的時日之中,所有他清醒的時日,從沒有人可以到達這個地方。而這屍體連著他的命脈,所以才埋在最深處。
所以當她誤入的時候,他才會如此驚慌,以至於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那時河生被刺中倒地之時,心臟逐漸停止了跳動,卻又在之後的某一時刻逐漸跳了起來。
他隨後將她的屍體拖了出來,看了看她的手,手上並沒有永生線,因而可以知道她並不是不死之身。
在她伸出雙臂擁抱這具屍首的一刻……
他的身上也感受到了她的體溫。
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