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蜷了蜷掌心,想要將它還回去,然而抬眼看去就見她的身影已經離開了,她的話遠遠地飄來:
「快點走了,一會來不及了。」
克萊德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然後鬆開手指扔了那塊糖。
糖果落在草叢間,七彩的紙皮在陽光下折射著晶瑩的光芒。
他看都沒看,直接邁過那塊草坪。
馬車的車輪聲緩緩響起,很快本來還有些人氣的墓園頓時又陷入一片安靜。
草叢上傳來輕微的摩擦聲,剛剛克萊德站過的地方重新出現了一雙靴子,這雙靴子十分精緻華麗,靴子旁有一個鑲著金的權杖,權杖上還鑲嵌了一個大大的寶石,看上去十分華貴。
這雙靴子的主人微微彎腰將遺落在草叢裡的糖果撿起,用那帶著寶石戒指的細白手指將糖紙撥開送進嘴裡。
那對嫣紅的薄唇輕輕彎起,冷調的聲音從中吐出:
「真甜。」
經歷了一番車馬勞頓,薄柔很快就到家了,她實在是餓了,希望僕人們能快點備飯。
忙忙碌碌了一上午,她只希望用豐富的午餐犒勞她自己。
看她這副樣子,坐在薄柔對面沙發上的貝洛克輕輕笑著拿起桌上的糕點道:「夫人不如先吃點糕點墊一墊,別把自己餓壞了。」
菲爾則是給她端過來一杯紅茶,淡淡道:「可以先喝點茶緩解緩解情緒。」
他說完就順理成章的坐在夫人旁邊的位置,雖然不近,但是比起之前的距離,現在已經近了很多了。
米切爾遠遠地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將菲爾和貝洛克的舉動都收進眼底。
他們的關係看起來很好,至少米切爾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哪個夫人能搞定這倆人其中一個人,更別提跟這倆人一起和平共處。
他很羨慕他們能和這位夫人和平共處,因為他自己做不到。
他哪怕現在遠遠地看見她都覺得自己在犯罪,他剛剛已經跟上帝認了錯,如今不能再犯這樣的錯。
她是他的母親,哪怕不是親的,哪怕是名義上的,哪怕她嫁過來只有七天。
她也還是他的母親,這一切不會改變。
他慈愛的上帝已經寬恕了他的罪孽,所以他不能接著重蹈覆轍。
他要將她當做母親看待,哪怕當不成母親,也要當成一位夫人看待。
他的身心已經都交給了上帝,他不能有這種□□的思想。
所以等薄柔看向米切爾的時候,就看到他桌面放了本聖經,他雙手捏著頸項前掛著的十字架正在虔誠的祈禱。
看起來是個十分忠誠的信徒呢。
「米切爾是個基督徒嗎?」薄柔輕聲詢問著身側的菲爾,生怕吵到正在虔誠禱告的米切爾。
菲爾視線看向正在祈禱的米切爾回道:「他是個聖父,將身心都侍奉給了上帝,當初父親知道的時候很不同意,不過擰不過他,所以也就同意了。」
「不過從那時候起父親就斷了對二哥經濟上的幫助,二哥也是厲害,一分錢也沒找父親要過,全憑自己的努力熬到了今天這個地位。」
貝洛克笑了笑,看向菲爾輕輕道:「不然本來父親最看好的人選裡還有二哥一份呢。」
這個最看好的人選,指的就是伯爵位置繼承人。
菲爾沒有說話,這個話題雖然說遲早他們都會面對,但至少不應該是現在。
因為他不想讓夫人知道他們家族的混亂事情,她也不應該承受這些。
不過菲爾也不用擔心這個問題,薄柔對他們的伯爵競爭根本不感興趣,鎖根本不想動腦子猜貝洛克說的話裡是什麼意思。
再加上她注意到克萊德似乎有些不對勁,所以也沒注意聽貝洛克說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