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起床撒尿啦——”唐積德激靈一下就醒了,看到周圍都是樹枝樹葉,他才知道原來是做夢,不過確實有點憋尿。剛要給大樹施點肥料,卻又聽到一個破鑼般的聲音:“大頭,起床撒尿啦!”
這聲音太熟悉了,唐積德聽了就牙根發癢:大白天的,野雞跑這嚎什麼喪,生怕人不知道咋的,這傢伙果然天生是個反骨仔!
他很想將藤鞭伸出去教訓野雞兩下,可是那樣的話很可能會暴露。就在他準備忍了的時候,就聽野雞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大頭大頭,趕緊下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勒個去,這傢伙肯定被策反了——唐積德扒開枝葉向下望去,只見野雞正蹲在一個人的肩頭咋呼呢。當唐積德看清那個人之後,嘴裡一聲驚呼,一個倒栽蔥,從樹上掉下來。大星扯腿沒扯住,也被帶著一起摔落。
還好下面是草地,唐積德一滾而起,怪叫一聲:“老頭子,你咋來啦!”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大光頭,蒼蠅落到上面都打滑;紅光滿面,大肚子比一般的省市級官員的肚子還大出一號,即便穿著個大背心子,可還是露出半個深深的肚臍眼。
只見他一手拿著撲扇,另一隻手在唐積德的大腦殼上一通亂彈:“你個小癟犢子,到處捅婁子,還讓不讓俺省點心?”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感受著這熟悉的腦瓜崩,唐積德頓覺渾身舒坦,從小到大,就是在它們的陪伴下度過的。
“老頭子,我差點死在大海里,你還捨得打啊。”唐積德倆手抱頭,裝出一副可憐相。
“禍害遺千年,俺就知道你個小癟犢子死不了。”老頭子底氣十足,不過手上的力道越來越輕,最後變成了撫摸。
唐積德也被這隻粗糙的大手摸得眼淚巴叉:“老爺子,是他們把你請來的吧。也好,省得我回老家接你。”
不遠處站著倆人,一位是年近古稀卻腰桿筆直的夏國忠,另一個則是個相貌普通的中年人,就是混在人堆裡不會給人留下任何印象的那種。不過既然他會出現在這裡,顯然就是派來進行交涉的那一位。
老頭子咧開大嘴叉笑起來:“大頭啊,你小子這事弄得也不錯,俺這輩子也坐了一會飛機,而且還是免費的。”
唐積德也笑嘻嘻地挑起大拇指:“這下回到村裡夠你吹半年的了——呵呵,估計是不用回去了,老頭子以後你就跟我去桃花島享享清福?”
“島上破爛很多嗎?”老頭子也有點激動,滿臉冒油光。
唐積德抓抓後腦勺:“當然很多,古代瓷器啦,金銀珠寶啦,珍珠珊瑚啦,隨便撿——”
“大頭,你哄俺不樂是不是。”老頭子揚起手,又準備開鑿。
唐積德趕緊把大星拉過來,指指它脖子上拴著的大個珍珠,然後又從它的揹包裡面取出大星吃飯用的金碗:“這些都是撿來的。”
老頭子這下信了,抓住大星伸過來的爪子使勁搖啊搖:“以後俺就跟著你撿東西,還不撿出個百萬富翁,到時候俺就是天下第一破爛王!”
望著越老越有點不著調的老頭子,唐積德也笑得很開心,他的性格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源於這個出身低賤但是卻又沒心沒肺的樂觀老頭兒。
“這猴子挺乖的。”老頭子從兜裡給大星掏出一塊糖,結果換來一個敬禮,不由連聲誇獎。
唐積德抓抓後腦勺:“是挺乖的,估計現在都上了公安部的a級通緝令。”說完便向另外一邊走去,先跟夏國忠點點頭:“這兩天叫老爺子跟著擔心了。”
夏國忠擺擺手,然後向身邊的中年人一指:“你們談,我去跟你那老爹嘮嘮,我們老哥倆挺投緣。”
中年人笑呵呵地伸出手,跟唐積德握了握:“唐先生你好,我是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