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積德還沒心沒肺地吆喝呢:“手臂上邊再緊點——”
見此情形,陳依依心中大定:師父果然是藝高人膽大啊!
很快,唐積德腳上也上了枷鎖,然後被起重機倒吊起來,大頭朝下往水箱裡面放去。剛一入水,唐積德就開始劇烈掙扎,陳依依見狀,連忙又將他拉起來。
唐積德滿頭長髮都垂下去,他使勁晃晃腦袋:“水有點涼啊,商量商量,能不能加點溫水,這兩天太忙,沒倒出時間洗澡——”
下去吧——開弔車的工人一生氣,直接將唐積德整個身子都放進水箱,只剩下雙腳套在蓋子的枷鎖上。然後就有助手開始給蓋子加鎖,一道一道,足有六七道之多。其實這些都是擺設,蓋子另有機關,可以開啟。但是如果不熟悉這套道具的話,你就找不到機關,只能開鎖了。
助手在上鎖的時候,可以磨蹭了一下時間。因為在水下憋氣的時間是有限的,時間越長,難度自然越大。
就在幾位助手準備拉起黑色布罩的時候,野雞忽然跳出來,嘴裡哇啦哇啦地怪叫:“停停停,戲法靈不靈,全仗布來蒙。蒙上布沒意思,一瞧就有假,咱們就這麼瞧著,看大頭如何逃生!”
“你到底是哪夥的?”陳依依真想掐住野雞的脖子,捏死它的心都有了。無論是哪一位魔術師表演水下逃生,都必須罩住的,否則的話,直接就變成魔術揭秘了。
野雞上躥下跳,很是活躍:“說不蒙就不蒙,要贏就贏個心服口服。綠毛,如果這種情況下大頭能逃生,你服不服?”
大衛點點頭,然後才反應過來綠毛這個稱呼明顯是在取笑他,不過還是很故作大方的攤開兩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就拜他為師。”在魔術界,還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大衛有絕對的信心。
“嘎嘎嘎,就算你想拜師,俺們還不願意收你呢。只要你當成大喊三聲我輸了,然後哪涼快哪待著去。”野雞一副牛氣哄哄的模樣,大話說的都沒邊了。
在場下的觀眾之中,也有不少魔術師呢,人人臉上都露出凝重之色:這樣的表演,他們也沒有人敢嘗試。
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四面八方匯聚到水箱上面,只見裡面的唐積德開始還掙扎幾下,扭動幾下身子,可是一分多鐘之後,就直挺挺地一動不動。
不會這麼快就暈了吧——大衛心裡也有點沒底,他只是想擊敗對手,卻不想成為殺人犯,所以在時間過去將近三分鐘的時候,他抬抬手,示意將蓋子重新吊起。
唐積德再次被拉出水面,水流連成一串,順著他的發尖往下淌。此刻的賽場上鴉雀無聲,只有滴滴答答的水聲,聽起來格外真切。
呼嚕嚕——還有一種很不和諧的聲音響起,似乎是從唐積德嘴裡發出來的。野雞飛上半空,在他腦袋上啄了一口:“醒醒,這麼些人看你表演呢!”
唐積德睜開雙眼,滿臉歉意地咧嘴笑笑:“不好意思,這兩天晚上熬夜,不知不覺睡著了,咱們繼續吧——”
這一下,觀眾也都愣住了,不管他能否順利逃生,僅僅是在水下憋氣三分鐘,而且還跟沒事人似的,就憑這一點,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好小子!”山羊鬍子吧嗒了一口菸袋,嘴裡也讚了一聲。然後就聽到哎呦一聲,前面一個穿著半截袖的傢伙,手臂碰到菸袋鍋,立刻燙個大水泡。山羊鬍子一瞧不妙,趕緊開溜,而那位想要追,卻又捨不得這麼精彩的表演,只是罵了兩聲,然後掉過頭繼續看。
唐積德已經再一次被放進水箱裡面,只見他身子抖了一陣子,鎖鏈就奇蹟般地脫落下去,他的雙手也終於恢復了自由。
然後,在一雙雙無比驚異的目光中,唐積德的倆手就在身上開搓。一開始,大夥都沒瞧明白,漸漸的才看出門道:不會真是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