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會議室鴉雀無聲,靜得連一根針落下都聽得到,眾人屏住了呼吸,不知道蓋克蘭會做出什麼樣的姿態。烏蘭之戰後,他似乎一蹶不振,不再過問軍部的事情,包括這場中西談判。
身高近兩米的蓋克蘭走到會議桌前,掃了一眼對面的中古談判代表團。幾位代表團成員面對如此強烈的壓迫感,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身體往後仰,背部緊貼著座椅。
蓋克蘭雙手撐在桌上,身體往前探,對著一米遠的費揚古開口道:「費總理,野心太大不一定是好事,欺人太甚,更是不得民心。」
費揚古回視著那雙深綠色的眼睛,發現裡面帶著一絲毫不掩藏的恨意與怒意。但費揚古面不改色,他既不開口也不移開視線,就用那對如墨水一般黑亮的眼睛望著蓋克蘭。
對視幾秒鐘後,蓋克蘭的心裡盪起了一絲微小的漣漪,他忽然發現自己離他太近了,近得從那雙烏黑的眼睛裡,看到了趙縵縵的影子。
他抬起了身體,轉身在辦公桌前踱步,低沉的聲音在寬敞明亮的會議室內迴蕩:「談判三個月了,你們無非想要多拿點好處,事實上我們並非不可以讓步,國防軍方面,我們再讓一層。但尼達一直是西古的軍事重鎮,它和赫塔一樣,寸土不讓。這是我們的底線。」
中古代表團剛想開聲,被費揚古伸手一攔。
沉默了幾秒鐘後,蓋克蘭轉過身,雙手在一張椅子頂端的柔軟皮革用力地捏著,雙目犀利:「如果你們真的有誠意,我們願意談,但如果你們數次前來,只是為了羞辱我們,那我們——可能真的要戰場上見了。」
這時,費揚古無聲一笑,終於開口道:「噢?好大的口氣,蓋克蘭將軍,戰場上見?你大概忘了,三個月前,你們輸給了我們。」
蓋克蘭揚了揚嘴角,眼裡射出一道兇狠的目光,「費總理,你可別忘了,我們這裡有什麼。上次沒用上,不代表下次也不會用……」
「——你威脅我?」費揚古挑了挑眉,他居然用西古鈺威脅他。
「是你們先不仁!」蓋克蘭大步走到費揚古的身邊,俯下身體盯著他的臉,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如果真的把我惹急了,我可不管什麼赤道能量,海上風暴。到時候受損失最大的,可不會是西古。」
費揚古仰頭髮出了一聲短促的大笑,他的臉轉向一直沒開口的薩克森,揶揄道:「元帥,虎父無犬子,今天是感受到了這位將軍的厲害。只是,我倒覺得沒誠意的是你們啊!」
薩克森抬起手,剛想說什麼,只見蓋克蘭猛地將會議桌一掀,近六米長的紅木桌,直飛向了十米遠的會議室盡頭,「哐當!」一聲摔得四分五裂。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向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紅木殘骸,並不是因為蓋克蘭的暴怒,而是驚嘆於他的臂力。正常情況下,這張沉重的紅木桌抬起來都需要十來個人,他一隻手便直接將桌子掀到了幾米遠。
看來網路上流傳的「戰神」畫面並不是經過修飾和剪輯的,都是真的。
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但中間少了一張桌子護身,中古談判代表團開始坐立不安,真怕這位將軍會一氣之下把他們給撕了。
「——蒲福!送客!」
蓋克蘭一轉身,直接邁步往門外走去,留給室內的幾十號人,一道堅硬冷漠、充滿怒氣的背影。
此時,費揚古的眼裡閃過一絲古怪的情緒,他垂下眼眸,低頭一笑,心裡感嘆一聲:這才是真實的你,蓋克蘭將軍。
蓋克蘭山山巔上,幾根粗糲修長的手指在地上握起一團薄雪,晶瑩剔透的雪還未來得及停留,便消融在他滾燙的手心裡。
「山巔的雪融化了,躺在心尖上的縵縵是不是也要消融了?」
「為什麼我感覺快要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