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
裴曜終於忍不住,從床上猛地一下起身,坐在病床上,盯著放在病床被子的手機,薄唇抿得緊緊的,似乎有點失落。
是不喜歡嗎?
病房外的護士輕輕敲了敲門,示意例行檢查,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一同進入病房,輕柔地詢問病床上的裴曜情況如何。
病床上的裴曜摁滅手機螢幕,立馬躺下,微微閉著眼睛,裝模作樣深沉道:“我感覺我頭還有點暈,大概還需要多住幾天院。”
主治醫生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檢查報告,有些欲言又止。
能吃能喝,早上圍著醫院晨跑十圈,天天跑去擼鐵,瞧著比他這個醫生還要健康的人跟他說還要多住幾天院。
算了。
有錢人可能都愛這樣。
私人醫院的主治醫生默默地點了點頭,讓病床上的裴曜再多住幾天院觀察幾天,等到情況徹底穩定後再出院。
幾分鐘後,護士和醫生都離開病房,病床上的裴曜一個仰臥起坐起身坐了起來,又低頭看著看手機。
開玩笑。
出院了,他還怎麼天天晚上八點鐘洗澡吹頭髮搭上心愛的配飾容光煥發地出現在蘇安病房見幽採。
出院了頂多只能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創造偶遇。
天見一次還是天天見,他裴曜還是分得清的。
十分分得清的裴曜坐在病床上,神情凝重。
一個小時後。
裴曜再次更新動態。
動態裡依舊是分享了他自己的一首歌,輕描淡寫地配文:十九歲寫的,回想過去,這首歌獲得了xx獎和xx獎,感覺旋律還不錯。
動態一發,最先評論的是裴汀。
裴汀:?醫生還沒治好你的病嗎?
裴曜視而不見。
一個半小時後,裴曜新更新的動態終於迎來的幽採的點贊。
忙碌完的幽採坐在操作檯上,看著裴曜新更新的動態,謹慎地選擇了只點贊沒點開聽,生怕又被震得腦子嗡嗡響。
———
傍晚下班的時候,幽採買了兩袋化肥揣在兜裡。
私人醫院。
蘇安病房,幽採站在窗臺前,一邊給窗臺上的盆栽施肥,一邊唸叨叨道:“蘇哥,都說了多少次,打電話的時候不要拔它腦袋上的葉子……”
“它晚上天天捂著自己腦袋上的葉子哭呢。”
病床上正在看電視的蘇安樂了,假裝驚訝問道:“喲,真在晚上哭啊?”
幽採拍了拍土,扭頭認真道:“真的,它還偷偷詛咒蘇哥以後頭髮掉光光。”
蘇安看著幽採一本正經的樣子,樂得更厲害了,敷衍道:“行行,以後不拔了。”
幽採嘆了一口氣。
一聽蘇安的語氣,壓根就是沒放在心上。
於是當晚上裴曜不經意路過蘇安病房,又不經意被蘇安發現,最後不經意地被請進門時,坐在沙發上的幽採眼睛亮了亮。
大型霸王花好像對裴曜很敬重。
趁著蘇安不在,幽採坐在了裴曜身旁,指了指窗臺上的盆栽,問裴曜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裴曜坐在沙發上,帶了三個新耳釘,聞言一愣,凝神聽了半晌,最後遲疑道:“什麼聲音?”
幽採扭頭看著窗臺的盆栽,小聲道:“哭聲啊。”
窗臺上的盆栽一到晚上,就容易因為自己掉落的葉子傷感,抽噎著哭得好不傷心。
裴曜再次仔細努力凝神聽了片刻,依舊聽不到幽採口中的哭聲,遲疑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聽到。
幽採愣了愣,指著遠處窗臺的盆栽:“你聽不到嗎?”
裴曜順著眼前人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