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時候,顯然是一臉委屈。
付拾一和李長博交換了一個眼神。
李長博清了清嗓子,然後問:「為何要這麼說?」
寇錢就更是一臉委屈了,簡直說是哭訴也不為過:「就因為這個名,沒少被人說我扣人工錢不給!我每次去請夥計,都要被懷疑!」
他對此是一把辛酸淚,眼看著盤問就變成了訴屈大會:「天地良心!我雖然鋪子生意一般,但是我也知道這些個賣苦力的都是家裡頭指著他養活,哪裡敢拖欠人的錢?萬一回頭活不下去死兩個,我這不是缺了大德了?」
「我從小就聽我爹教導,做生意啊,就不能太缺德!缺德的話,就肯定沒財運!也怪我爹,怎麼就掉錢眼子裡去了,給我起了這麼一個名——」
付拾一被他一個大胖男人哭訴得頭皮發麻,最後只能硬著頭皮開口勸慰:「其實不是名的過錯,主要是姓的問題——」
寇錢一呆,隨後臉上鬱悶之色更加濃厚了……
李長博咳嗽一聲,趕緊攔住:「其實只要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怕這些。若你真沒有剋扣工錢,那回頭案子查清楚了,自然就真相大白了。到時候,肯定大家也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還是他的安慰給了寇錢希望,肉眼可見的,寇錢狀態好轉不少。
付拾一委委屈屈:我這說的也是大實話啊……
李長博斜睨付拾一,用眼神暗示:別再言語了!
「那你最後一次見瘸老三,是什麼時候?」李長博重新回歸到案子上來。
這個問題,寇錢不假思索:「就是結帳後沒幾天,我還看見他在街上晃悠!可能是還想找個工做做。不過我這裡實在是用不上他,我就算可憐他,也不好開口。」
「再往後,就沒見過了。」
李長博微微頷首,然後再問寇錢:「那你昨天夜裡在何處?做了些什麼?」
寇錢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答了:「昨天夜裡,我一直在家中。這幾日我那兒子從書院歸家了,我都呆在家中。昨晚還喝了點酒,故而今日還起遲了。」
「誰人可以給你作證?」李長博雖然覺得寇錢所言,不像是說假話,但還是得再問一句。
寇錢掰著手指頭算:「我家下人一家四口,還有我婆娘,我女兒,我兒子——」
付拾一目瞪口呆:這也算是挺人丁興旺了。
不過這個寇錢不管問什麼都是對答如流,半點猶豫也沒有,的確不像是在撒謊。
這下,案情就又陷入了僵局:如果不是和寇錢有關,那又怎麼弄清楚瘸老三死亡真相呢?
寇錢小心翼翼問:「瘸老三真死了?」
李長博「嗯」了一聲:「你隨仵作去看看,認一認屍體。」
於是付拾一帶著寇錢去了一趟驗屍房。
死者的確是瘸老三。
寇錢顯然膽子小,看見屍體嚇得臉色都發白,而且還嘀咕了一句:「幾天不見,怎麼又瘦了這麼多?」
付拾一微微揚眉,自然追問:「那他之前沒這麼瘦?」
寇錢搖頭:「沒有。這都瘦成個骨架子了。以前沒有這麼瘦。畢竟我們是要管飯的。每頓還是有一塊肥豬肉的——」
付拾一忽然就對寇錢另眼相看了:這個寇錢作為老闆,可以算是真的良心了!
畢竟這年頭,其實很多下人也僅僅就是個吃飽而已。至於吃的內容,多數還是素菜和雜糧。吃肉那是逢年過節的事情。
寇錢能給工人每天一塊肥豬肉,且不說好吃不好吃,那油水肯定是有了。
付拾一由衷說了句:「寇掌櫃是個慈善的人。」
寇錢驕傲道:「那是,這是我們老寇家傳下來的規矩!他們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