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依舊很堅持:「做錯事,就該打!」
石桃娘也很堅持:「要打就連我一起打死!」
這樣僵持著,旁邊人勸說著,最後,終於還是楊家老二吼了一句:「打死他虎兒能回來嗎?」
吼完了,楊家老二衝上去,一把奪過那棍子,用力撅斷,直接扔在了腳底,然後蹲在地上,「嗚嗚嗚」的哭了。
楊大郎垂頭喪氣站在原地,也不吭聲了。
「分家多給老二拿點。」最後的最後,楊大郎從嘴裡憋出這麼一句來。
這次,石桃娘居然半點異議也沒有。
里正和幾個族老一看,就趕忙把家給他們分了,多給分了兩貫錢。算是對二房的安撫。
分家完了之後,楊大郎問了楊家老婦一句:「娘跟我還是跟老二?」
楊家老婦瞪了自己大兒子一眼,「我跟老二!你出糧!」
楊大郎毫不猶豫,一口應承。
石桃娘似乎也覺得很妥當,同樣也沒反對。
她臉上甚至有點輕鬆和期待——放下重擔的輕鬆,以及對未來的期望。
最艱難的日子,對於她來說,總算是過去了,從今往後,當家做主,一切都是嶄新的。
而楊家二郎和虎兒他娘這對夫妻,卻都是一臉茫然和灰敗。
對於他們來說,好像日後已經並無可期待之處。
李長博帶走了虎兒他娘,至於賠償多少,要先看過人家莊靜峨的情況再說。
臨走時候,付拾一買了不少東西,可也沒有多快樂。
爬上馬車後,她悄悄問李長博:「我怎麼覺得這麼不對勁呢?仔細想想,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最後,楊家老大家裡,啥損失也沒有。以後全是好日子了。」
李長博「嗯」了一聲:「所以我才什麼也不必管。楊大家大郎,看似老實木訥,可實際上,卻大智若愚。」
「光說打孩子。他不過就是想讓自己弟弟說出那句話,將這個事情不再繼續追究。」
「畢竟,雖然牛兒是孩子,虎兒也是被自己親娘殺害,但事情還是因為當年那根針而起。」
「當時所有人都只想著牛兒花兒孝順阿孃,所以學大夫。但仔細想想,最大的錯,在於石桃娘。」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瞬間想通所有關節:「是,小孩子年紀小,不知道事情後果多嚴重,可石桃娘身為大人,卻知道。她卻選擇隱瞞多年——甚至聽見大夫點出針的問題,也不肯說出真相。這就性質不同了。」
「如果死後,二房有人想到這個,再來提起,或許楊家大房未來總是要因為這件事情而低二房一頭。就像是還不完的債。」
「但是這麼一鬧,當時楊家二郎親口說事情算了,不追究,那麼以後,大房就可以說二房這是出爾反爾,甚至還會有人同情大房。畢竟當時,楊大郎要懲罰親子,甚至願意償命的事情,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
付拾一瞪圓了眼睛:「那楊家大郎這麼聰明,心思這麼縝密,怎麼這麼多年,還被牽著鼻子走呢!」
李長博輕笑:「聰明,不見得就能看破所有事情。那幾個,一個是親娘,一個是親弟弟,自然不是那樣輕易就能割捨。」
付拾一搓了搓胳膊,嘀咕:「就是覺得石桃娘不過是娶的媳婦,所以媳婦受委屈就無所謂唄。」
這種行為和心態,算什麼?
李長博端正了神色,即刻道:「我從不如此想。更不會如此做。」
那正襟危坐的,莊重肅穆的樣子,簡直像是在進行宣誓。
付拾一:……誰能受得了這種見縫扎針的甜言蜜語?
她咳嗽一聲,憋著笑,幽幽的嘆一口氣,鄭重的也對李長博說了一句:「我當然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