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陸不為站在旁邊,一臉鬆了一口氣。
他甚至看向李長博,討好笑問:「既然查明瞭,也沒有我什麼事兒,我是不是能走了?」
李長博剛要點頭,卻聽木大娘子忽然深吸一口氣,緩緩出聲:「陸不為,我們和離罷。」
月娘一臉又驚又喜的看著木大娘子:「大娘子終於想明白了?」
木大娘子的眼淚又下來了:「我若是早點和離,你也不至於如此——」
陸不為驟然變了臉色,輕哼道:「和離?休想!你的丫鬟如此陷害我,我還沒要說法呢。再說了,若是要和離,也可,幾個孩子,你休想帶走!那是我陸家的種!」
木大娘子說不出話來,顯然是氣得夠嗆。
而月娘則是忍不住大罵:「陸不為,你不要臉!」
陸不為輕蔑看一眼月娘:「你平日就是這般嘴臉。她都沒說話,你亂吠什麼?」
月娘也氣得夠嗆了。
付拾一忍不住又將心頭熟悉的話,重複了一遍:「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李長博也是蹙眉。
陸不為反正就堅持:「和離可以,孩子你休想帶走!正好,再過幾年,咱們女兒就能嫁人了——」
是個人,都能看出陸不為的威脅。
木大娘子氣得胸口一陣起伏,「你!!!」
陸不為笑了,笑容十分油膩:「這麼多年你不和離,想的不就是這個嗎?」
木大娘子咬著牙,扭頭到了一邊,不說話了。
月娘氣得渾身哆嗦,踉踉蹌蹌爬起來,一頭就往陸不為身上撞:「我殺了你這個混帳東西——」
不良人是能拉住月娘的,但顯然出於某種心思,沒人拉。
反而陸不為躲了一下,也沒躲開。
月娘一頭撞在了陸不為的胸口上,陸不為的臉一下扭曲了。
付拾一這一刻,覺得「痛苦面具」這個形容詞,很貼切。
但這還不夠。
根本不夠。
但等月娘還想做點什麼的時候,不良人已經伸手將她按住。
付拾一分明就從不良人臉上看到了不情不願這種情緒!
但是她其實也一樣的。
陸不為這種人,是真的該下地獄。
堂上一時之間有點混亂。
月娘怨毒的咒罵聲,木大娘子的啜泣聲,陸不為痛苦的聲音,交織成一片。
韋寶蓮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口的:「李縣令,我想起來一個事情,當時,那信用的紙,是花草灑金箋,這種紙,女子用得多,而且十分貴。」
付拾一一下明白了韋寶蓮的意思:這樣貴的信紙,怎麼可能是一個代人寫書信的人捨得用的?都回不了本!
一下子,所有的人都鴉雀無聲,齊刷刷看住了韋寶蓮。
韋寶蓮微微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說下去:「而且,那信箋上,我聞見了淡淡的薰香。」
會薰香的人家,也不會是普通人家。
月娘愣愣的看著韋寶蓮,居然問了個問題:「這是……什麼意思?」
李長博慢慢的看住了愕然的木大娘子,輕聲問了個問題:「月娘,你是在哪裡找的寫信的先生?是當面讓他寫的嗎?信紙用的是什麼信紙?」
月娘搖頭:「我沒看著。就是匆匆交給他,交代了寫什麼內容……我也不認識字。他交給我後,我也沒細看。」
她住口不言,就這麼扭頭看向了木大娘子。
付拾一也開口問了一個問題:「那你認識那個先生嗎?還是說,就是在街邊隨便找了個人?」
「是在字畫店。」月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