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洗漱,一會我給梳辮子。」
牽著小奶娃兒來到灶房,用木盆打了水,等她漱好口,拿了布巾打濕便要幫她擦臉。
柳玉笙一把搶過來,布巾在臉上胡亂抹,「阿修哥哥,我自己來!」
阿修不做聲,等娃兒把布巾丟進水裡,又重新扭起來蓋上她的臉,「笙笙,口水印子你沒擦乾淨。」
柳玉笙,「……」她很想問,眼屎呢,擦乾淨了嗎?
院子裡大人們已經忙活開了,都顧不上她,阿修再說幫她梳辮子的時候,柳玉笙乖乖認命。
她倒是想自己梳,奈何人小,技能還沒點滿。
坐在小馬紮上,頭頂動作很輕,完全沒有扯痛她。
「阿修哥哥,你的頭髮是自己梳的嗎?」
「嗯。」
那你怎麼不把自己捯飭利落點,額前頭髮總是亂糟糟的。
柳玉笙有點不相信他的手藝,但是人家一片好心,她愣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阿修在後面抿嘴笑,他知道囡囡是什麼意思,便由著她猜。
娃兒頭髮很軟,梳順了抓在手裡,柔軟順滑,很舒服。
讓人有些愛不釋手。
照著她平時的髮式,他給她梳的也是羊角辮。
過程中每個動作他都細心細緻,務求不讓小娃兒感到一點不適。
等到阿修說好了,柳玉笙立馬起身,蹭蹭蹭跑到灶房,在木盆裡舀了一瓢水,湊過腦袋往裡看。
水裡清楚映出小奶娃兒的倒影。
粉雕玉琢,眉眼精緻,頭髮梳得很整齊,兩個彎彎的羊角辮兒看起來俏皮可愛。
「阿修哥哥,你梳得真好看!」
阿修站在門口,漆黑眼睛盈著寵溺,「等笙笙長大些,我給你梳更好看的髮式。」
「你還會梳別的?」柳玉笙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驚訝。
「到時就會了。」
沒等柳玉笙品出這句話的意思,外面就傳來倆哥哥的大呼小叫。
「囡囡,弄好沒有?趕緊過來,葡萄、缸子都準備好了,來釀酒了!」
「囡囡,快點,就等你了!」
柳玉笙忙道,「來啦來啦。」
衝出灶房的同時,拉上阿修的手,「阿修哥哥,你也來!」
阿修站在原地沒動,「囡囡,你去釀酒,我娘在屋後菜地摘菜,我去幫幫她。」
說著抽回手,摸了摸娃兒小腦袋,便往屋後走去。
囡囡還小,不懂有些事情需要避忌他人。
倘若她真的用葡萄釀出酒來,勢必能讓柳家名利雙收,她的手藝,也會引來無數人覬覦。
若是被人偷學了去,損失不可估量。
他對囡囡的教學與引導,也該做些改變了。
不用泯滅她的單純,也不用她多圓滑世故,至少,她需要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
柳玉笙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見男孩的背影才回頭。
阿修遠比她想像的要聰慧、通透。
這麼小的年紀,已經有了與外表不符的城府,究竟他曾經,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
邊走,眼底邊盪出點點無奈笑意。
他此時定然覺得她太過單純,做什麼都不防著人。
其實她不是不防,而是用不著。
這手藝他人便是會了,也釀不出一樣的味道來。
笨蛋。
「囡囡,現在怎麼做?」一大家子擠在西廂房裡,對著滿屋子的大缸乾瞪眼。
「爺,奶,咱現在先把葡萄一粒粒摘下來,不要梗,然後娘跟二嬸幫著把葡萄擠碎了放進缸裡。」
「爹,二叔,你們負責往缸裡倒入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