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齊離開醫館。
客京華腳下一頓,面色凝重道:“我有一件要事。”
陳清側過臉瞧著他,問道:“錢沒帶夠嗎?”
客京華撫了把自己披散下來的墨色長髮,“我的髮帶不見了。”
“披頭散髮確實有損您的形象。”陳清伸手到袍袖裡拿出一條髮帶遞過去,柔聲道:“不介意的話,您可以先用著我這條。”
這是一條玄色髮帶,仔細看的話上面還有用細金絲繡上去的虯紋。
客京華不是個挑三揀四的人,迅速接過後樂呵地說了聲謝。
客京華三兩下紮好馬尾,問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走?”
陳清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答道:“先出了這條天玄街。”
客京華追問道:“往哪邊走?”
陳清停步,抬手指向後面。
客京華傻眼了,木訥道:“我們適才怎麼一直往反方向走?”
陳清掩笑道:“這不是您領的路嗎?”
客京華低頭盯住自己的靴子,為什麼雙腳總是在連方向都找不到之前就動起來了?莫非是路痴症犯了?
陳清安慰道:“您別多想,可能是路痴症發作了吧。”
客京華拍拍他的肩,揚起唇笑道:“幸虧有你啊,走吧。”
陳清心裡默唸一聲傻子,隨即轉身跟上客京華。
天玄街雖然名取得浩大,其實不過五百米,沒走多久二人便抵達了渡口。
客京華問身側的人,“要坐船嗎?”
陳清點下頭,“嗯,去槐東坡。”
船伕划著木舟過來,高聲攬客道:“二位爺去哪啊!”
客京華回喊道:“我們去槐東坡,大爺!”
船伕諂笑道:“十兩元子成嗎?畢竟最近潮漲水難行。”
客京華毫不猶豫地準備上船。
陳清卻忽然拉住他的手。
客京華臉露疑色。
陳清僅是似笑非笑地對這個漫天要價的船伕說道:“漲潮加價是在理,但過五兩險惡的就不止是水了。”
“五兩就五兩,二位船上請。”船伕飛快應聲道,沒坑到也總要賺到。
陳清鬆開客京華的手,“失禮了。”
他倆一同踏上木舟後,客京華扯了扯陳清的袖子,致謝道:“剛才謝謝你,差點被人坑了。”
陳清搖了搖頭,義正言辭道:“我這人一向見不得這些事。”
“這個給你。”客京華從錦袋裡掏出一把短匕遞過去。
八旗閣的上品鑄器少說也要賣個一千兩。
陳清欣然接下這不明不白的贈禮,嘴上還是禮貌地問了句:“您這是何意?”
客京華叮囑道:“要是遇到什麼危險,總比赤手空拳好。”
陳清故作受驚地問道:“您是不準備保護我嗎?”
客京華連忙擺手,解釋道:“我就是怕有個萬一啊。”
陳清收好短匕,微斂眉眼道:“謝過少俠了。”
客京華樣子有些靦腆,撓了撓頭道:“你叫我全名就行,不必這麼客氣。”
陳清稍稍抬眸,輕輕喚了聲“京華”。
兩人四目相望之際,客京華又一次撞見那深邃含情的桃花眼,不禁生疑道:一大男人怎麼偏偏生了雙妖精似的眸子?
陳清朝他笑了笑,“能問你幾件事嗎?”
“你問吧。”客京華將視線投到一望無際的江面。
“令尊姓甚名誰?”陳清餘光瞥到他俊秀的側顏,風恰好揚起少年頭上的兩節髮帶。
客京華報上家父名諱:“客多多”。
哪怕陳清早已預料到了客京華定會是大富大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