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鬼丫頭。快去吧。晚上見。”
屹湘上了車,還看到秦先生站在門前的臺階上,筒著手,笑呵呵的。
她坐回座椅上。如釋半程重負。
膝上放著盛畫的紙盒子。墨綠色的,金色蟒紋。她看著看著,額頭上有一處,似乎在發著熱。她抬手按住。揉了下。那位置,隔了一層發,其實辯不出什麼來。時間很久了,那道傷口在漸漸的平復。但怎麼會那麼巧,他的手伸過來,手心恰恰的,就是覆在了這裡……
她被嚇住了似的,一動不動的看著他。那個過程只有幾秒鐘,卻好像極漫長。反應過來,她下意識的要去扯開他的手腕子——若是換了別人,她早就連踢帶踹的拳腳相加了——他卻在她行動之前便移開了手掌,似是若無其事的,看著她的眼睛,說:“晚安,屹湘。”
這四個字沉沉的,像他手掌的溫度,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然後,就那麼走了……
屹湘轉了下身,額頭抵在座椅靠背上,蹭著。就像在牆角蹭癢癢的貓似的,蹭完了又撞了兩下,不動了。
小李看出屹湘有些不妥當,也沒打擾她。直到到了公司,催她下車,才發現,她原來是已經睡了過去,睡著了還抱著她膝上的長紙盒。
葉崇磬被一個緊急會議絆住了,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七點。會議的議題並不令人愉快,且他與身為董事長的大伯父意見向左。
他回到自己辦公室裡,進了隔間換衣服。從公司直接去宴會的時候多了,Sophie就會經常替他輪換掛放各種適合的禮服。今天的禮服是淺灰色的,穿常了深色衣服的他覺得有些彆扭。對著鏡子看了半晌,沒打領帶。今天這個場合,他還是不要那麼拘謹的好。
拘謹……接近20個小時了,她那拘謹而有些驚慌失措的眼神常不打招呼的闖進他的腦海裡。就想她不打招呼的闖進了他平靜的生活裡一樣。那眼神是很容易讓人產生挫敗感的。
葉崇磬倒微笑了下。不知不覺的,衣服換了,心情也換了似的。
走的時候他隨手拿起桌上的一串算盤珠,坐車去的路上,便在指間掐著,緩緩的,心情漸漸的平穩……
他到達會場的時候,已經算是最晚的了。只覺得偌大的空間裡滿坑滿谷的都是人,雖然沒有人聲鼎沸,可攢動的影子無端的令人有一種壓力感。
他看著被巨大空間和眾多來賓“擠壓”的似乎成了微型的T臺,心想這會兒,她想必是在壓力最大的時候了。他已經看到了在最靠近T臺出口的前排位置,屹湘最親的家人都到了……此時引導員要替他引位,請他移步,他擺手,朝著已經對他招手半晌的粟茂茂方向走去——粟茂茂“恰巧”坐在了他兩位姑媽、兩位嬸嬸一位伯母以及親愛的母親身邊,而她旁邊的空位,顯然是留給他的。
葉崇磬一一的打過招呼,並不理會這些難得湊在一處的女性長輩們含義分明的眼神。坐下來,端端正正的,只一抬頭,看到隔了T臺他正對的位置,坐著一位優雅的老太太,他心裡一動,略抬了抬身子,致意。心裡有種莫名的情緒,沒想到陳太也會來。
粟茂茂問他:“那是誰?”他微笑了一下,說:“在紐約認識的老朋友。”。
茂茂遠遠的看著陳太,又問:“咦,大姑姑說你今天會來,我還不信。Sophie真是討厭,嘴巴跟蚌殼似的,我怎麼問她都說你私人行程無可奉告。”
那邊崇碧恰在這時轉過頭來,隔著粟茂茂對葉崇磬笑著說:“茂茂唸了一晚上了,你倒是滿足一下她的好奇心呀?”崇碧的手扣著她身邊坐著的瀟瀟的手,笑微微的說。
葉崇磬眉一展,轉頭看向T臺盡頭。
郗屹湘正站在T臺出口處最後檢視下場內的狀況,兩人的目光就這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