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你和他談得怎麼樣?”林若素迫不及待地問。
陸硯知道她問的自然是宋星樓的事情,微笑著道:“沒事了。”
林若素被這個回答弄得一愣,似乎有些不信陸硯這麼輕易就解決了問題。
陸硯道:“我沒有提及你告訴我這件事,只說是自己見他這幾日和那兩位石越國使節走得太近。提醒他不要招來非議。”
林若素不及細想,為什麼陸硯不提自己也知道這件事,只是焦急地看著陸硯:“然後呢?”
陸硯彷彿能看穿林若素地心事:“星樓只道。他不會反。”
林若素感覺陸硯話還沒說完,仰著頭靜靜地等候下文。
陸硯嘆了口氣,不想把林若素扯到那些連他自己也想遠離的紛爭中去,然而,話不說完,他明白林若素是不會就這麼放心的。“星樓說,哪怕哪日,他被坐實了謀反的罪名,他也從不曾反過。”
林若素聽了這句乍聽之下前後矛盾的話。不由怔住了。稍一想,她便明白了宋星樓話中的深意。畢竟比這些古人多了那麼
的腦容量,怎麼著也算腦子靈活吧。要是平時,林 會得意洋洋地自誇幾句。可現在,她卻笑不出來了。
“他是一枚棋子?”林若素雖然是問句,卻多了些肯定的意味。
陸硯淡淡地道:“他沒有言明。”語氣之中,顯然和林若素想到一處去了。
林若素想了想,不由憂心忡忡:“希望他不會是棄子。不然——”她沒有說下去。不然,宋星樓會死,並且,揹負著軾兄篡位地罪名。
陸硯無奈地笑了:“便是棄子,他也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因 為,棋局已經開始了。”
林若素心裡的猜測立刻又蒙了一層陰影。地確,棋子是沒有辦法選擇自己下一步走到哪裡。可是,他到底是隔山打牛的炮,是不能回頭 卒,還是棄車保帥的車?
亦或。都是?
既然宋星樓說他不反,那他就不會反。不知道為什麼,林若素對這點深信不疑。那他為什麼要與石越國的人接頭呢?既然不是為了菁菁報仇,那不就沒這個必要了嗎?去除他腦筋短路,腦袋秀逗沒事自覺去和外國人民交流感情,剩下的就是一種可能——他是聽命而為。
問題是,聽誰的命?
淳王的命?的確,淳王回來的這個時機有點太湊巧了。林若素對於那天他在結草廬高深莫測地表現也一直耿耿於懷,總覺得淳王這次回來的目的似乎不只是跟他療了幾年情殤的寶貝兒子玩逼婚這麼簡單。難道他回來奪權了?想想也覺得不可能。早幾年宋陌塵根基未穩,朝廷內外交患的時機豈不是更好?所以,雖然不知道淳王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但林若素看他似乎真的很喜歡安狐,而且也不曾對她這個他兒子的“緋聞女友”加以嚴詞,所以暫時沒空管他一把年紀打算怎麼“豐富”晚年生活。他想折騰兒子結婚就折騰吧,愛誰誰去,她林若素管不著。
那麼,就只剩下一個人可以命令宋星樓了。而且,他地命令也是全天下唯一可以大過父命的命名——皇命。也就是說,宋星樓之所以會和石越國結盟,之所以裝出一副意登龍位的樣子,全是因為宋陌塵命令他這麼做。
當然,要是照著這宋氏兩兄弟的昔日之事,宋星樓未必會聽宋陌塵的。但就這件事,宋星樓會聽。因為他不是那種寧讓我負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負我的性格。那種漠然看著兩國交戰,冷眼旁觀生靈塗炭的事情,他,做不到,也不會做。
只是宋星樓呵,你怕也早就想過,宋陌塵是不是心存一石二鳥的考慮。他日大事成否且不說,如若宋陌塵一心要先除去你,那謀反之罪你是百口莫辯的。這一點,你肯定也是想過的,是不是?
可是,你還是選擇了和他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