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柳暗花明又一村”。牆子還不理解其意,可現在他卻恍惚間有些明白了。
地宮之下,竟然還別有洞天,誰能料到還有石室?兩側石壁陡峭曲折,還有不少石柱冰晶自然垂下,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劍刃。
而可怖的是,巨大的粗糲的呼吸聲,響徹此間。這聲音沉悶均勻,一呼一吸都蘊著強大的力量,令人聞而生畏。很難想象,是何等巨大的生物,能發出這樣的喘息。
大綏的皇城怎麼會選在了這麼一個寶貝地方?而這下面,到底又藏了什麼秘密?
那個若有若無的催促還在繼續,牆子穩住心神,暗中運轉靈力,防止阿璨會埋伏偷襲。
他順著強烈的直覺和好奇心的指引,往前走了幾步,竟真瞧見了阿璨的身影——不過不是在準備害他。
牆子鬆了一口氣。
地宮之下的空間並不大,阿璨就算有意要躲,牆子也會很快尋到他。
“這種地方都能被你找到……”
“噓——”阿璨扭頭將手點在唇上,示意牆子噤聲,“你猜一牆之隔,是誰的呼吸?”
牆子大致猜到了答案:“稷玄?”
這條不知道犯了什麼事的龍,被建木神女懲罰鎖在法陣之下。雖然如今困龍鎖已除,他可以化形在外,但他的本體還是困在此間。
“你很聰明啊。”阿璨轉過身,說,“我當時就是被他被拖進了井中,直往那張腥臭又噁心的嘴裡塞。如果不是我誤打誤撞按住了他身上的釘子,他吃痛鬆開了我,我現在就已經喪命了。”
“釘子?”
是了,這便對上了。稷玄胸口插著咒錐,那玩意兒隨時可以取他性命。聽稷厄說,稷玄周身關節還釘著神木釘,可憐得很。
“地宮之下,僅兩間石室,是按照八卦陣的陰陽魚陣眼排布。我誤入此間,龍毒發作險些丟了性命。你知道我是如何活下來的嗎?”
牆子迫不及待:“如何?”
“你且抬頭!”
牆子防備地睨著阿璨,見他一副坦蕩模樣,才分神抬眼望去。石洞裡原本就昏暗,高度不低,牆子一心在阿璨身上,故而全然沒有察覺——這石室頂上,竟囚著一個人!
準確地說,那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團人形的霧靄。它被困在鐵鏈交織而成的牢籠裡,無知無覺地盤腿坐著,上不及天,下不及地。
而天頂之上,還繪著乾坤八卦陣的圖案,似乎上面地宮的走向便是按照此處建成。
那人,是被封印鎮壓在這裡的。他處陰魚位,稷玄處陽魚位,剛好兩者互相制約,互相平衡。
牆子瞳孔驟縮,胸膛如同被一陣巨大的力量給擊中了一般,心臟痙攣起來,抽搐著疼痛。他的頭也隨之劇痛,意識剎那間便像是從身體中剝離,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牽扯著……牽扯著,要回到熟悉的地方去。
就好像他自身從不完整,只是被剝離出的一部分。他應該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了。
恍惚之間,牆子好像聽到了很熟悉的很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