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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漠瀆狼子野心,不顧大綏恩情,竟發動襲擊,奪走了粟城,還險些奪走宜城!”徐嶸緊促著眉頭,額間浮現出如溝壑般的紋路,他膝蓋上的血已經蜿蜒而下,他卻感受不到痛似的,“小引,你立刻去請內閣、兵部幾位大臣入宮,我們要立刻商議調兵反擊蠻子之事!”
“義父,還是先招太醫看看你的腿……”
“是國事重要還是我的腿重要?!”徐嶸斷然大喝,嘶啞的聲音如驚雷劈開了袁引想說的話。袁引只能躬身,應了一聲“是”,便小跑著退下了。
隨著眾人離開,大殿之中,很快就只剩下了徐嶸和葉秉燭兩人。
葉秉燭道:“徐公公還有何事?”
徐嶸對著葉秉燭招手,示意他走近一些。
兩人離得近了,葉秉燭才發現,這個在傳說中翻雲覆雨,掌控大綏權勢,甚至在很多人的嘴裡,是“上瞞君主、下欺群臣”的宦官,其實生了一雙很慈悲的眼睛。
“葉將軍是個忠臣,朝廷不該疑他。你流著葉將軍的血,也是個好孩子,在翰林院是受委屈了。”徐嶸長嘆一口氣,道,“今日之事,你雖未抓住逃竄在外的異獸,但也有功,理應論賞。”
“分內之事,無須賞賜。”葉秉燭垂下眼睛。
“不過,你如何看待這異獸之事?”
葉秉燭道:“人微言輕,不敢妄言。”
徐嶸神態稍夷:“你但說無妨。”
“只怕與邊關的戰事脫不了關係。京城剛亂,邊關便遭突襲,這絕非巧合。而且,如此異獸,怎麼能順利進入京師……”
徐嶸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於大綏不忠?”
“這只是我的猜測。”
“這也是我的猜測,但我們不得不防。”徐嶸拍拍葉秉燭的手臂,面露讚賞,“當今最重要的,不僅是平定邊關之亂,還要查明那異獸之出處!你是個聰明人,又是忠臣之後,我想命你隨軍前往宜城——既是奔喪,也是暗中調查異獸之事。”
徐嶸能信任葉秉燭,自然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忠臣之後。這幾年葉秉燭在京城無朋無黨,孤僻清淨,絕無與官員互通之舉。更重要的是,他留在京城,是作為掣肘葉臨淵的質子。
現在葉臨淵已經死了,京城也就不再需要養著一個無用的質子了。
邊塞風起
邊塞風沙大,將士戰骨寒。
凜冽的風颳過邊陲的城池,又吹落城上一層土灰。或許風沙不斷侵蝕,總有一日這邊關難以攻克、難以逾越的高牆也會成為一堆廢土。
現在才九月,南風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此處卻已溫度驟降。風裡帶著寒冷的意味,北戎人最痛恨也最難熬的冬天就要到來了。
很多北戎人一輩子沒有去過江南,也不知道這個時節的南方,應當是一派暖融繁華。綠水繞酒家,碧波映彩霞,是江南隨處可見的光景,也是北國永不可見的珍奇。
但是,漠瀆想,北國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