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查證。”
現場已被破壞?
諸位大臣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霍王李元軌,腦海裡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此必是霍王所為,既然能夠幹得出毀屍滅跡這種事,以前更是劣跡斑斑,傷人致死還要迫害全家都如喘氣喝水一般,那麼破壞現場逃脫罪責,自然更不在話下……
李元軌乃是靈透之人,立即感受到滿殿大臣或是譏笑、或是不屑的不善之目光,頓時惱火道:“非是本王派人破壞現場,當時剛剛撞死那農夫,右屯衛的兵卒便從天而降,本王哪裡有時間破壞現場?”
馬周沉默不語,不予表態。
霍王這邊查無實證,右屯衛兵卒那邊有言辭灼灼,那麼就交由皇帝聖裁好了……
李元軌已然意識到有些不妥,他並不知之前有御史將他八百年前的惡行都給掀了出來,只是感覺到大殿上的氣氛有些詭異,心裡發虛,趕緊拜伏於地,言辭懇切道:“陛下明鑑,微臣之前年少,坐下許多荒唐事,不敢辯解。然則自就藩徐州以來,未曾有插手當地軍政事務之舉,整日裡潛居府邸,與方士為伴探討養生之術,與大儒為伍鑽研經義之學,修身養性,循規蹈矩,不敢有半分僭越之處!陛下,微臣……”
他已然覺察出風向不對,雖然不知原因為何,但身為皇族子弟天然的危機意識,令他果斷做出抉擇,兩權相害取其輕!
你們什麼也別說了,咱認了還不行?
只是陛下您看在兄弟這些年乖巧聽話的份兒上,從輕處罰就好……
然而未等他這番求情的話語說完,便見到劉洎身後一個年輕御史站出班列,大聲道:“陛下!微臣彈劾霍王糾集方士、修道長生,有僭越之嫌,聯絡大儒、妄自施恩,有不軌之謀!”
李元軌眼珠子都瞪圓了!
自己整天呆在徐州府邸啥都不幹,就跟著一群方士大儒清談飲酒,這也有錯?
“陛下!此獠居心險惡,意欲離間天家,實在是十惡不赦!”
李元軌趕緊反咬一口,唯恐被坐實了這個罪名。
修道長生,這本沒有錯,但企圖長生不老,那邊有僭越之嫌;結交大儒,這也沒有錯,有學問的人湊在一處清談經義,乃是向學之道,這亦沒有錯,但扣上一個“聯絡大儒,妄自施恩”的大帽子,那可就要了命了!
恩出於上,你一個藩王,糾集一群大儒想要幹什麼?
李元軌嚇壞了……
不過就是撞死一個農夫而已,何至於此?
“陛下!”
劉洎再次站出來,朗聲道:“霍王縱馬行兇,撞傷行人之後非但不予以及時救治,至傷者死去,不僅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指使家奴毀屍滅跡,其性情之暴虐、道德之敗壞,已然無以復加,致使皇家威儀受損,陛下聲望大減,其罪不容赦也!兼且,其在封地勾連地方、覬覦天道,此乃人臣所為乎?惟望陛下明鑑,奪其爵祿、削其封地,予以制裁,懲前毖後!”
此言一出,滿朝大臣算是明白了,御史臺這是又使出以往的招式,先把霍王的名聲搞臭,再來論事情的對錯。
這招數很無賴,令許多深受其害的大臣切齒痛恨,卻也不得不承認,在名聲等同於一切的這個年代,這招的確管用。
你都這般十惡不赦了,那些壞事怎麼能不是你乾的呢?
李元軌臉都嚇白了。
這特麼是要奪爵啊?!
他瞪著劉洎,恨不得一口將這個瘋狗咬死,老子偷你媳婦了還是抱著你孩子跳井了,至於這般下手狠毒?
完全不給留活路啊……
然而他知道,此刻做出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這些個彈劾基本屬實,就連縱馬撞死人這件事他也解釋不清,這就使得自己“壞蛋”的屬性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