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嘴角抽了抽,心忖這等偉人之言你當然覺得厲害,只不過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紛爭。
為了理想也好,為了利益也罷,人們總是在不斷的鬥爭中推動著社會的前行,並肩作戰的親密袍澤如此,一母同胞的血脈兄弟亦然,很多時候並不考慮前方是光明亦或黑暗。
世間所有的生物本性如一,從來都不曾停歇鬥爭,或是爭權,或是奪利,或是繁衍後代的交配權……
人與動物的區別只在於人類會利用這種理論去創造更好的優勢,然後將優勢擴大化。
……
當夜,千里馳援的右屯衛終於在弓月城睡了一個安穩覺,翌日清晨,王方翼集結軍隊,準備出城。
唐軍編制一軍設二百五十隊,一隊有十伍,一伍有五人,故而一軍之人數為一萬兩千五百人。不過這雖然是軍中規制,但實則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每軍之人數或多或少。
整整二十隊騎兵集結與城內校場,人馬雄壯,旌旗招展。
唐軍紀律嚴明、規制完備,軍隊出征時,每隊有一面隊旗,行則引隊,住則立於隊前。
若是大總管及副總管,則立十旗以上,子總管則立四旗以上,行則引隊,住則立於帳側。各支部隊的統領分別給不同顏色的軍旗,好在戰場上則辨其進退。各支駐軍等旗幟,別樣別造,每營各別畫禽獸,自為標記亦得。唯須營營自別,務使指麾分明。
自古以來,將兵事與祭祀並列,視為國之大事,故而規矩森嚴,非常講究天時。如果在出徵之時,軍旗倒斜或旗杆折斷,乃敗軍之象,為兵家之大忌,但凡立旗的將士,其旌旗必須堅牢,不得傾側,否則處罰極其嚴厲。
唐軍法其中的一條便是:行列不齊,旌旗不正,金革不鳴,斬之。
……
安西軍兵卒圍攏在校場周圍,看著等待出征的右屯衛將士,心底既有鬱悶,又有感激,更多卻是豔羨。
西域本是安西軍之防區,如今被胡虜打得步步後退,害得依靠右屯衛千里馳援,任何一個有榮譽感的安西軍兵卒都覺得這是羞恥之事。甚至眼下因為右屯衛有著火器上的優勢,故而前往敵軍襲擾之重任亦要由右屯衛擔當,愈發令安西軍上下鬱悶難堪。
看著整裝待發的右屯衛將士,一個安西軍兵卒忽然出聲,大聲道:“諸位,吾等生火溫酒,待諸位凱旋,共謀一醉!”
周圍兵卒立即紛紛鼓譟。
“斬殺胡虜,壯我軍威!”
“都活著回來!”
右屯衛將士坐在馬上,面容肅穆,心內卻是火熱。
王方翼頂盔貫甲,瘦小的身形端坐馬上,待到聽聞校場一側響起“嗚嗚”的號角,一聲聲戰鼓震動耳膜,便握緊韁繩,大喝一聲:“出征!”
一千精銳虎賁齊聲應和:“出征!”
雄渾的聲量掩蓋號角戰鼓,在弓月城內激盪迴旋,震動雲霄,聲勢赫赫。
戰馬邁動四蹄,隊伍行出校場,沿著南門魚貫而出,到了城外集結,而後策馬揚鞭,沿著伊犁河向著西南方向狂奔而去。
馬蹄隆隆,刺骨的寒風迎面刮在臉上有若刀割,卻不能熄滅唐軍兵卒胸中燃燒著的火焰。
自大唐立國之日起,除去頡利可汗兵臨關中逼迫李二陛下籤署渭水之盟,大唐虎賁何曾如眼下這般丟城失地、被敵寇打得步步後退?
這不僅僅是安西軍的恥辱,更是所有大唐兵卒的恥辱!
既然是恥辱,那就只能用敵寇之鮮血來洗刷,用一場接一場的勝利來昭告天下——大唐虎賁,天下無雙!
一千人策馬奔騰,行至距離弓月城五十里之處才放緩腳步,軍中斥候紛紛前出刺探敵情,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