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之,以同一血脈為紐帶的族人們齊心協力、力爭上游,久而久之,門閥世家自然形成。
沒有人不怕死,但是在不得不死的時候,個人是死亡能夠使得門閥更為強盛,反過來自己的妻兒親卷得到更好的關照,死亡也就不是那麼可怕了。
……
蕭瑀乘車出發之時,得知李治已經命令清河崔氏的一萬私軍留下鎮守營地,狙擊有可能前來的朝廷大軍,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以清河崔氏私兵之戰力,豈能是如狼似虎的右武衛的對手?敗亡乃是必然之事,全軍覆滅也不是不可能。如此,借薛萬徹之手削弱山東私軍的目的已經達到。
而且就算清河崔氏全軍覆滅,也定然可以將右武衛阻截在此一段時間,足夠晉,足夠晉王大軍南下與尉遲恭會師。
局勢雖然略有變故,晉王實力有所削減,但大局不變,晉王仍有可能最終獲勝……
這正是蕭瑀所期望的。
借薛萬徹之手削弱山東私軍的實力,而薛萬徹的“背叛”則讓晉王對宇文士及有所不滿,使其地位下降、信任不足,且晉王爭奪皇位的可能性依舊存在。
一箭數凋,局面完美。
*****
薛萬徹接到蕭瑀書信的時候,很是煩惱了一陣。
信箋之中,蕭瑀提及“大將軍違逆陛下軍令,天下人已然盡知您之立場”,這話薛萬徹認可,之前做出違背軍令的姿態就是要迷惑旁人,認為他已經被丘行恭說服投靠晉王,看來做得還不錯,連蕭瑀這樣的人也被騙過。
但接下來“然大將軍之依附並未得晉王之重視,更難以超越山東私軍之重要,且晉王麾下十萬大軍皆烏合之眾,如今更連潼關業已淪陷,可謂前途渺茫、及及可危,大將軍何必棄明堂而取暗室?”這樣的話,讓薛萬徹想了半天才能弄明白。
這是遊說我反了晉王、重回陛下懷抱?
可晉王之所以潛逃出太極宮且能夠快速拉起部隊豎起反旗,明目張膽的爭奪皇位,不正是因為蕭瑀的全力支援麼?
你蕭瑀背叛皇帝,將所有賭注押在晉王身上,然後跟我說晉王已經不行了,敗亡乃遲早之事,應該想辦法與晉王劃清界限,重新爭取陛下的信任?
薛萬徹覺得腦水不夠用,弄不清蕭瑀的意圖。
“當以會師之名渡河而來,趁其不備驟然突襲,必可擊潰叛軍、立下大功,陛下之嘉獎自會如期而至,大將軍前途一片光明……”
薛萬徹摸著下巴,將這封信給幾個親信看了,詢問何意。
“看來蕭瑀已經對晉王的前途心懷憂懼,想要從晉王的車上下來,但苦於不能得陛下之寬宥,故而想要以此來作為轉圜之階,如若事成,陛下再是不滿也難以對其懲處。”
“但是對於將軍來說,卻是好事一樁,咱們原本就是陛下的人,若能趁此機會擊潰叛軍,必然是平叛第一功,一個國公的爵位必然跑不了的。”
“萬一這是晉王的詭計呢?故意引誘咱們前去,未等咱們站穩陣腳便驟然襲擊,就算晉王麾下乃是烏合之眾,咱們也必然損失慘重。到時候陛下責罰下來,將軍難辭其咎,此事不妥。”
……
麾下將領七嘴八舌,有的說這是個好機會,可以拿下平叛第一功,有的說這是個陷阱,只要咱們渡河,怕是就要遭受突襲……吵得薛萬徹腦仁疼。
他是勐將不假,但絕對不是個智將,對於那些陰謀詭計著實無力應付,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拙於謀略,故而打仗的時候素來直來直去、不玩花活,一力降十會。
“派人渡河前往長安,將這封信給越國公送去,詢問越國公應該如何應對。”
咱自己腦子不好使,看不透蕭瑀玩的什麼把戲,那找一個腦子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