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殊羽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不遠處,是兩個面無表情的隨從。
桑覓渾渾噩噩地起身,丟掉了手裡的那條錦鯉。
“梁王……殿下……”
嘩啦一聲,錦鯉脫手入水。
蕭殊羽走近:“我其實不喜歡那些繁文縟節,更何況,這裡也不是望京,大家何不以朋友之禮相待?”
桑覓沒有回話,張望了一番,尋找謝擇弈的身影。
蕭殊羽來到她身邊,但仍保持了幾丈的距離,他上下打量她一番,問道:“你在這幹什麼呢?”
桑覓想了想,視線轉向地上的盒子:“餵魚。”
蕭殊羽道:“那我也來喂喂。”
話音落下,不著痕跡地給池塘上候著的一名白臉男子使眼色。
男子恭身上前來,蹲在桑覓腳邊,拾起了裝有谷飼子的方盒。
桑覓下意識地退了半步。
蕭殊羽無所謂地笑了笑,說道:“他是太監,小夫人無需避諱,你我大庭廣眾的,也是一樣。”
桑覓神情複雜地瞧著他,腦子裡胡亂思索著,此人是皇子,是好色的皇帝老伯的兒子,還是笨蛋太子的親弟弟,笨蛋靈順公主的親哥哥來著。
“你們說話,不是應該那樣那樣的嘛……朕什麼的,王什麼的……”
蕭殊羽不禁笑了,給了句意味不明的回答。
“你真有趣。”
他從白臉小公公手中接過小方盒,一派輕鬆地投餵起了池子裡的錦鯉。
蕭殊羽側對著桑覓,緩緩道:“我說了,我不喜歡那些麻煩事,那些尊卑之分有時候也讓人頭疼。”
桑覓略顯意外,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蕭殊羽繼續自顧自地說道:“我在望京時,聽朝中文武百官說你爹很疼你,此事倒也非我刻意打聽,實在是桑侍郎愛女之心,已成望京一則趣談,沒想到,他竟然捨得讓你跟著謝擇弈回故居,你要是在這裡受了委屈,孃家想要幫襯你,恐怕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桑覓不知道該作何回應。
“噢……你知道的可真多……”
蕭殊羽微微怔了怔,轉頭看她,定了定神後,又道:“或許我該替靈兒向你道歉,她性子嬌縱,高高在上慣了,不通人情世故,行事也沒有個輕重,還望謝小夫人別往心裡去。”
桑覓抬起溼漉漉的袖子,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噢,這樣啊……”
她其實沒注意蕭殊羽在說什麼,話頭在敷衍的回應下,很快轉頭:“你知道,謝擇弈在哪兒嗎?”
蕭殊羽泰然鎮定的神情變了變,隨即回道:“錦泱小姐暈倒了,他帶她去休息了。”
“暈倒?”
桑覓微驚。
蕭殊羽說:“小夫人不必擔心,從巽他是個大夫,他說了,錦泱小姐只是體弱,久坐倏然起身,便容易暈厥。”
桑覓聽到這裡,鬆了一口氣。
“噢,差點忘了……”
但她還是打算,動身去找謝擇弈他們。
然而還未來得及出聲,一隻小白貓,便從錦鯉池周邊的圍欄上踱著步走了過來。
“小夫人這麼急著走?”蕭殊羽不再餵魚,順手將圍欄上的白貓撈進了懷裡,他輕輕笑著,撫摸著小貓的頭頂,意味難明地說著,“一時半會兒見不著夫君便如此掛念嗎,兩位的感情,可真是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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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覓站定,直勾勾地看著他懷裡的小貓。
蕭殊羽道:“他掛念他,他又是否那麼掛念你呢?”
“你什麼意思?”
桑覓有些不耐煩了。
蕭殊羽漫不經心地說道:“沒什麼意思,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