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之仇,眼下你自個倒沒臉見人了。”
話音方落,她轉身推門進屋,不理他。
明修遠整個人一半隱在深沉的陰影中,一半映在晦暗的夜色下,一沉一蒼,半點都沒人氣,只餘一身的月霜清冷。
第二日,墨緋跟白梓鳶打過招呼,玄朱坊的制墨單子,只接不可得罪的勳貴與世家,她已經如願以償地找到了兄長,自然就不必再大張旗鼓,也不想因著那點銀子將自己給累著了。
她跟白祝簡單的說了下墨玄的情況,牽涉到皇族,白祝也識趣的不多問,只是想什麼時候方便見一見墨玄就好。
墨緋將這事記在心上,在她去南齊之前,肯定會一家齊聚一堂。
兄長找到了,墨緋也就很是放心下來,她才進位制墨坊,打算將昨個品墨會接到的單子都製出來。
哪知,不過半個時辰,夜鶯就進來回稟,“姑娘,外面有位泰公子的長隨說有信與姑娘。”
墨緋正在稱重煙炱,她手一抖,那點精細的煙炱撒了出來,撲騰的到處都是,還將她素色的裙裾給染黑了一團。
夜鶯站在門口,不敢進去,誰都曉得,墨緋在制墨的時候,是最不能打擾的。
墨緋垂眸,看了看裙裾,本是粉白的牡丹紋繡,這會抹上了髒色,很是難看。
“曉得了。”她淡淡的道,好一會又道,“更衣。”
當墨緋出現在玄朱坊,晉安太子已經等候多時,今日他隻身前來,並沒與清水先生一起。
但墨緋肯定,潛藏在晉安太子周圍的暗衛不知多少。
“緋妹妹,久侯了。”晉安太子頭戴金玉冠,鬢角垂落的金珠褶褶生輝,將他面目襯托的越發清貴。
他看著墨緋,眼梢微微上挑,帶著意味不明的淡笑。
墨緋一揮手,夜鶯等人落在外面,她甫一進去,夜鶯就將雅間房門關山,整個雅間就只餘兩人。
墨緋這才襝衽行禮,“墨氏阿緋拜見太子殿下。”
對墨緋猜測出他的身份,晉安是半點都不意外,他長袖一揮,虛引道,“按著我與你兄長的關係,緋妹妹當不必行此大禮。”
這話聽在墨緋耳中,就帶點刺,分明她與兄長才是一家子,怎的到了太子這,反倒她是外人了般。
“民女不敢,禮不可廢。”墨緋輕描淡寫的道。
晉安也不多計較,他一指自個對面的位置道,“坐吧。”
“民女多謝殿下賜坐。”墨緋是半點都不跟晉安太子熟絡,對他的示好也是不冷不熱。
晉安輕笑了聲,自行端起案几上茶盞轉著把玩道,“早就聽懸末說起過,他家裡還有個胞妹,很是有一手製墨的本事,我本以為之姿之能,就是不世之材,不想,昨個一見緋妹妹,才覺往日懸末之言,還是謙虛了的。”
墨緋吃不準晉安太子的心思,故而以靜制動,半點都不為所動,不過猛然聽聞這話,眉尖還是微微一蹙,“殿下過譽,那點技藝,顛來覆去,也不過是匠人手段罷了。”
哪裡會看不出墨緋的防備,晉安滿不在意,他看著墨緋,倏地道,“緋妹妹在大殷的所作所為,真是讓我吃驚的很,眼下懸末與我,共謀大事,不知緋妹妹可有打算?”
這話,才算是說到點子上。
墨緋從頭至尾都半垂眼眸,她擱在膝蓋上的手以不緩不滿的速度划著圈,嘴裡卻道,“在家從父,父去從兄,民女自是聽從兄長的安排。”
晉安太子不可置否地笑了聲,他端起茶盞呷了口,頗有些意味深長,“不過,你兄長懸末卻是要從我的……”(未完待續)
277 欺人太甚
剩下的話沒說完,可墨緋多多少少能揣度出一些,從進門晉安太子說第一句話開始,她始終覺得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