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護理人員說:“麻煩你幫他蓋條毯子。”她又低聲自語,“凍感冒了才好。”
護理說:“你倆的感情真讓人羨慕啊。”
曉維很想翻白眼。
周然睡了一小會兒就走了,曉維掛著點滴坐在床上蓋著薄被看電視劇。有個剛剛拆線快要出院的病友過來串門,給她講了昨夜隔壁那位病人本來只是小手術,結果在凌晨時分突然大出血來不及搶救而去世,家屬幾乎崩潰,此時正在與院方理論。
曉維想想昨天的驚魂在今天的陽光下就像一個夢,而且早晨醫生查房時也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別人天崩地裂的生離死別,至於其他人只不過是八卦談資調味品,誰又知道自己哪天也會成為別人的調味品?對了,她自己已經當過別人的調味品了。
醫院象一處與世隔絕的地方,在這裡她完全不需要去想外面的事。住院的這幾天,她壓根都沒想要去了解一下關於自己的那樁“緋聞事件”被討論成什麼樣子,可是一想到出院之後又要面對的那一切,她有些犯怯。
上午還是很好的天氣到中午就變了,原先的風和日麗轉瞬就天色陰沉狂風大作,雨水裡挾了泥點子,把路人淋成泥猴,這種天氣在這城市裡極少出現。
中午乙乙來時就是這樣一身的狼狽,火氣也不小:“你還當我是朋友?都這樣了怎麼不告訴我?”
“你在外地,我告訴你只會讓你擔心。”
兩人聊最近的遭遇,說道曉維碰上的無聊倒黴事,乙乙又怒:“你怎麼那麼好欺負?她算什麼東西啊?等我有機會……”
“別鬧啦,息事寧人吧。”
“不是我說你,周然呢?他也看得下去?”
“你今天火氣這麼大,出什麼事了?你十天假期還沒過完就提前回來,難道你又和沈沉吵架了?”
曉維本以為乙乙與沈沉又是關於什麼文化問題或者資訊不對稱誤會的賭氣,事實上他們這次的矛盾要複雜得多。
乙乙的爸爸再婚後那個現在已經十幾歲的兒子最近查出患了白血病,他的親生父母都與他配型不成功,所以他們想到了這孩子的另一個近緣血親丁乙乙。
比起這件事本身,更讓乙乙氣憤的是,這樣的訊息與這一的輾轉的請求,竟然是來自沈沉。沈沉與她的父親一直有聯絡的這個事實就此曝了光。
丁乙乙感到自己面臨著多重的背叛與錯待。首先沈沉背叛她而傾向於她的父親,其次那個遺棄她的父親現在卻要求她來拯救他背叛家庭後的那件成果,然後那個曾經破壞了她三口之家的小傢伙現在又來攪亂她自己的家庭。
面對這局面,個性剛烈的乙乙拒絕沒商量,甚至對沈沉說:“老子造孽兒子承受,老天有眼,理所應當,活該。”可想而知沈沉看她的表情與對她的評價。
乙乙對沈沉也沒好評價,見風使舵趨炎附勢兩面三刀都是現成的詞,只差沒給他定一個通敵賣國之罪。
他倆意見分歧的最後,丁乙乙指著沈沉的鼻子:“沈沉,你也不用以與我這種沒人性的人為伍為恥,你儘管當做從沒認識過我,然後你盡情地去做你高貴的有人性的有素質的聖父去吧。如果那個孩子死了,說不定那個老男人願意收你做養子也說不定。加油哦親——”
沈沉氣得話都說不完整:“你真惡毒、惡毒,你也是父母生養的,你怎麼能這麼沒同情心?”
“你找你的老偶像去,問問他是誰遺傳給了我這麼惡毒的基因啊。”
於是丁乙乙的探親之旅變成了決裂之旅,她義無反顧地挺胸抬頭地打道回府。
“你也是的,就算拒絕了他們的要求,也不用說那麼難聽的話呀。”
“林曉維,你也覺得我應該去做檢查,然後給他貢獻我的幹細胞甚至是骨髓嗎?……我換個問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