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出了月子,就回廠裡上班去了。
懷了孩子沒人讓她幹啥事,但是肚子裡的貨卸了,她的事情就多了,她改完圖紙或者跟著師傅修完廠裡的機器,就得回一趟家給孩子餵奶,接著又回廠裡上班。
給孩子餵奶的時間是固定的,兩到三個小時一次,她每天上午下午都要回家一次,然後才接著回來廠裡上班。
羅玲這時候的肚子也很大了,跟著孟笙笙一起吃食堂,孟笙笙也不敢讓她排隊,讓她找座位,她拿兩人的盒飯打飯去。
回來之後,羅玲示意孟笙笙看旁邊。
孟笙笙稍稍側頭,就瞧見了徐靜怡和一個男人正一起吃飯。
男人長的濃眉大眼的,看起來還挺帥。
“誰啊?”
羅玲壞笑,“你不認識?咱們廠裡的電影放映員。”
這時候的放映員可是份好工作,不僅給他們廠裡放電影,有些和廠裡有熟人的公社,和廠裡帶個話,放映員就能帶著裝置去公社放電影,這叫服務農民兄弟,廠裡不可能不支援。
下鄉放電影,可不白放,人家公社總得表示表示,在放映員走的時候,總會給他們送些土特產。城裡要票要錢買的,鄉下不用,都是自家種的菜,自家養的雞,或者村裡殺的豬……
所以,這個職位雖然不大,比不上廠裡的領導,但是油水卻足得很。
“看來靜怡也好事將近了,咱們得想想給她送什麼新婚禮物。”
這一等,就等到了羅玲的孩子落地,等羅玲月子都坐完了,又回來上班的時候,才傳來徐靜怡要結婚的訊息。
羅玲挎著孟笙笙的胳膊,悄悄問道,“怎麼拖了這麼久?”
她還懷著孩子沒生的時候,好像男方父母就有結婚的意思了。
這事孟笙笙還真知道,誰讓她隔壁住了個包打聽的黃嬸子呢,雖然黃嬸子沒在廠裡工作,但是人家有一雙兒女在廠裡一線當工人,平時和廠裡的人關係也近,稍稍一點風吹草動的,她都知道,她一知道,整個衚衕裡的人都知道了。
“那男人下鄉放電影,好像和鄉下一寡婦好上了,兩人的事還被人撞見過,不然這男人都快二十六了,怎麼還沒結婚呢。”
羅玲聽得嘖嘖稱奇,“就這?徐靜怡那是啥狗屎眼光,這種男人也要?”
孟笙笙說道,“吾之蜜糖、彼之砒霜,婚姻這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考量,咱們也不知道她到底啥意思,也就別在人面前說去。”
羅玲撇嘴吃飯了。
到了結婚的那天,孟笙笙也去觀禮了,想去看看新房,結果被男方的父母三番四次的拉著去吃瓜子,不止是她,還有好幾個女人也被男方母親一起帶著去喝茶嗑瓜子了。
坐在桌上,幾人那麼一聊天,發現了幾人的共同點,都是家裡生了閨女沒生兒子的。
好吧,嫌棄她們沒生兒子,進了新房給他們家添晦氣。
旁邊的一女人當場就把白眼翻上天了,“我就說這家人不是啥好東西,還嫌棄我們沒生兒子,也不看看她自己那生出來的兒子啥德行,和人寡婦不清不楚的……她兒子真要是娶了那寡婦,我還高看她兒子一眼,佔了人便宜拍拍屁股走了,真能耐啊。我要是生出來的兒子是這德行,還不如直接掐死呢。”
孟笙笙聽得解氣,就差鼓掌了。
吃喜宴給自己吃了一肚子的氣,孟笙笙也沒多留,把買的紅毛巾送出去就走了。
孟笙笙一回家,就把睡得好好的閨女給親醒了,那滑滑嫩嫩的小臉蛋,口感真的一級棒。
姑娘乾嚎了兩聲,把姥姥叫來之後,又睡著了。
胡奠菊氣的直打人,“幹啥幹啥,一回家就霍霍你閨女,有這麼當媽的嗎?”
孟笙笙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