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不斜視,好似這些人在她眼裡與道旁的植株無異。
兄妹二人迎出宮殿,行禮問安。
賢妃冷眼瞥了二人,冷哼一聲,兀自進殿,只留下一句“馨瑜和簌吟在殿外看守,其餘人一概不準進!”
簌吟是賢妃的陪嫁宮女,賢妃最信任她不過。馨瑜聞言,下巴都快仰上天去,匆匆趕青容離去。
殿內,只剩下母子三人。
賢妃在主位上落座,李奕璋與李奕河面面相覷,誰也沒有率先上前一步。
“璋兒,你們雖是兄妹,但這麼晚了還在奕河的殿裡,恐怕不合禮法吧。”
李奕璋低聲回道:“小妹快要出嫁,我實在捨不得……”
話未說完,賢妃終於按捺不住,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嚇得兩人都是一抖,齊齊跪下。
雖說李奕璋不學無術,目中無人,但對這個生身母親卻是很懼怕的。
“我看你們長大了,翅膀硬了,膽子也大了。敢瞞著母親做大事業。”賢妃的聲音也聽不出惱怒,但按照李奕河的瞭解,賢妃越是冷靜,那醞釀的怒火就越可怖。
“母親……”李奕璋抬頭。
“別叫我母親,我可擔不起這聲母親!”賢妃似笑非笑,“來日你犯了殺頭的罪過,也休要說我是你母親!”
看來,賢妃是知道了。
李奕河咬著下唇,眼中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滾落,一邊抽咽一邊輕聲說道:“母妃,你別怪二哥,他也是為了我。”
說到此事,賢妃便是又氣又怕,又暗中慶幸她及時發覺。李奕璋竟夥同他的那幾個狐朋狗友,打算在送李奕河出城的路上,劫走和親的馬車!
要知道和親的隊伍可是由皇帝親衛護送,就憑他們那幾個蠢貨,還沒近身便被當作亂臣賊子扣押了!
真不知道該說他們天真還是愚蠢。
“奕河,不是母親不疼你,你可曾想過你若一走了之,會給兩國帶來什麼災難?”賢妃嘆了一口氣,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李奕河,將她抱進懷裡,“我們大綏的顏面都會丟盡的。”
“難道女兒的終身,還比不上一個輕飄飄的顏面嗎?”李奕河委屈萬分。
“你是一國公主,受百姓的供養,錦衣玉食,自然要肩負起公主的責任。”賢妃道,“只要兩國能止干戈,那你便是幸福的。”
這些大道理,李奕河已經聽厭煩了。她不想受百姓供養,可誰叫她生在帝王家?
李奕璋道:“母親,如果不是父皇昏聵無能,哪裡需要妹妹去犧牲自己和親?自古和親公主,幾個有好下場?我絕不會讓妹妹去的!”
此話大逆不道!
賢妃無力地看著自己膝下的一雙兒女,心裡頭酸楚苦澀,又如有萬千隻手在撕扯一般痛苦。
良久,賢妃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是勸你們不住的,你們以為,母親就忍心眼睜睜看奕河遠嫁?”
李奕璋抬起臉,驚訝地看著自己妥協的母親。
“如若事成,我在南方有一個莊子,你們將奕河送去那兒,好歹讓她也衣食無憂。”賢妃挺直的脊樑佝僂了下去,華麗繁複的衣襬拖在地上,沾染了灰塵,可她已經無心顧及了,“如若事敗,記得要將手下人處理乾淨,別漏了風聲,引火上身。而奕河,你也就認了吧,我們盡人事聽天命。”
李奕河的眼中醞起了淚花,她“撲通”一聲跪下,顫抖著嗓音道:“多謝母妃,多謝母妃,多謝母妃!”
一切風雲際會,似乎都掩藏在深深的夜色之下。
和親送行
使者歸國日,公主出嫁時。
皇帝嫁女兒,哪怕是和親,也是舉全國之物力。皇城之內,家家張燈結綵,戶戶紅綢做飾。大綏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