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才稍微有那麼點活著的感覺。
他覺得自己身上一直在散發著一股子臭味,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原因,直到午夜夢迴的某一刻,才知道,原來是發爛的靈魂和腐爛的理想還有死去的心在發爛發臭,床底下一定有一具死去的屍體,是曾經年少的自己……
再次醒來已經是半夜。
林清泉踉踉蹌蹌的起來,到書房裡喝了一杯水,心還是痛的難受,簡直無法呼吸,他只能到院子裡走走,以求能喘幾口涼氣,讓自己的心不那麼疼。
意外的碰到了宋微瀾也在花園裡獨坐。她面前擺著幾個精緻的冷盤,酒器裡還溫著一壺美酒,正在罕見的自飲自酌。
兩個同床異夢的中年夫妻,各懷心事的在自家花園裡相遇。
明亮的月光中,幾點燈籠把四周點綴的頗有詩意。宋微瀾的眼角眉梢都帶著落寞和痛苦,似乎也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
林清泉在她對面坐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熱酒。兩人誰也沒說話,只冷冷的看著對方。
還是林清泉先開的口,他嘶啞著問道:“怎麼,你也碰到了煩心事?”
宋微瀾冷哼一聲說:“那不是正合你意嗎?”
林清泉看了她一眼,她還是那麼美,保養得宜的臉上一道皺紋都沒有,還和當初嫁給自己時候一樣。
他難得的沒有和她相互諷刺,只幽幽的說了一句:“十七年了,我們竟然在一起做了十七年的夫妻,為什麼我們還在一起呢?”
宋微瀾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黯然傷神,半晌才回了他一句:“還不是為了翩月,還有兩家人的臉面。”
林清泉只覺得這簡直可笑至極,忍不住呵呵一笑,說:“我們竟然為了別人,足足在一起互相折磨了十七年。”
宋微瀾眼底閃動著奇異的神色,說了四個字,“的確如此。”
兩人相視一笑,交換了一個複雜的眼神,各懷滋味的喝了一杯熱酒。
林清泉又問道:“你不累嗎?”
宋微瀾難得露出一個真誠的眼神說:“我每天都累。”
說完她輕輕嘆了一口氣,俏目直視他的雙眼,輕輕的問他:“她長的什麼模樣?”
林清泉渾身一顫,心跟被針紮了一樣,突突跳了幾下,他眼神複雜的看了她幾眼道:“你從來沒問過她的事情。為什麼今天會問呢?”
宋微瀾看著天上的冷月,慢慢的說:“一開始我怕提起她,哪怕悄悄的提,也會讓她一直長在你心裡。”
“我以為只要不提她,終究能把她從你心底抹去。”
“在我發現這只是痴人說夢以後,我出於嫉妒和憤恨不願去追問。我也有自己的驕傲和愛人,我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我不願意成全你,我不願意讓你知道我對你有一絲的愛和奢望。”
說完她又兩眼一紅,輕輕的說道:“到最後我對你連恨也沒有了。”
“我不想讓你感受我在恨你,哪怕一點點都不行”
林清泉一直在垂頭看著手中的酒杯。
聽她說完才抬頭看著她平靜的眼神,嘶啞著開口道:“那為什麼偏偏今天你會問呢?”
宋微瀾輕笑一聲,喝了一杯酒,半晌才說道:“因為那位蕭小姐對我們的傷害只像杯中酒一樣多,而我們這十七年成千上萬次互相傷害卻像海洋般不可描述。”
“她只是個影子罷了,我們兩人之間完全是在黑夜中行走,她雖然無處不在,卻也可有可無。”
林清泉呆了呆,開始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說:“你知道嗎,從今天之前我甚至都不記得她的樣子了。”
“時間太長,她的畫也被父親都燒了,我再透過回憶畫了一些她的畫像,因為都不好也被我自己燒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