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散財平時拿著咱們家的錢當水潑,這麼大的事他連個面都沒露…”
“回頭再收拾他。”程二老爺說道,“不過是周家仗著籠住那傻兒給他撐腰罷了,等咱們到京城住下,還有他周家什麼事。”
程二夫人點點頭,越發的期待快些到京城。
“這次到驛站,換個好驛馬,又不用花錢。”她說道。
“瞎說,那驛馬是能讓咱們用的?”程二老爺搖頭說道,不再理會二夫人,繼續逗著懷裡的兒子,“熙哥兒乖乖,騎大馬,進京去,買糖吃,住大宅…”
孩童被逗得咯咯笑,程七娘也擠過去搖著程二老爺的胳膊。
“…七娘也要住大宅子…還要買新衣和打新首飾…”她說道。
“好,好,買,買,買。”程二老爺被子女環繞高興的笑道,“都給你們買,天上的星星爹都捨得給你們買。”
程二夫人看著父子同樂也跟著抿嘴笑,一面往他腳下又塞個腳爐。
天要黑的時候,終於來到了驛站,這本是一間不大的驛站,但卻不同於其他驛站那般老舊,而是明顯新修建的。
“當初一把火燒了,是朝廷又撥下錢重修的。”門口的驛卒說道,接過程二老爺等人遞上的驛卷又有些為難,“不好意思,大人,只有一間客房了。”
一間客房?
程二夫人回頭,看著三個女兒一個兒子並兩個妾室,再加上七八個僕婦丫頭十幾個隨從,烏泱泱的將驛站的院子擠滿了,她只覺得頭大。
“沒客房怎麼行?”她喊道,“這都要下雪了,難不成讓我們都擠一個屋子裡嗎?”
“最少要再擠出三間來。”程二老爺也拉著臉說道,一面將自己手裡的告身抖了抖,示意這不長眼的驛卒看清楚他是什麼身份。
“…大理寺的官?大理寺的官怎麼了?難不成把這裡的人都趕出去嗎?”
得到回稟的驛丞沒好氣的說道,伸手指著外邊的風雪。
“忘了上一次的驛站是怎麼被燒的嗎?難不成再鬧起來燒一回嗎?”
驛卒忙點頭。
“就是,那人也就是仗著官威。”他又補充說道。
也就是說連錢都不肯多拿一些。
驛丞頓時更瞧不起了。
“怎麼沒房…”
“…你這不是驛站嗎?”
“…我們有驛卷告身為什麼不能住?”
驛站裡吵吵鬧鬧,抱在奶媽懷裡的孩童哭。依偎在妾室身邊的小娘子們也都瑟瑟抖,引得裡外的人都看過來。
擠滿人的大廳裡一桌人哼了聲。
“如今官員越來越不講規矩了,他有告身,妻兒難道也都有嗎?”一個年輕男子說道。帶著幾分不悅。
對面的年長的男人沒說話,衝他擺擺手,年輕男子便不說話了。
“…我家老爺可是姓程…要去大理寺的…”
外邊陡然傳來這麼一句話。
“這種官員要去大理寺…”年輕男子又笑了說道,話音才落,聽的身後桌椅響動,有人站起來。
他們下意識的回頭看去,見這是幾個軍士,護著一個面白微胖的中年男人。
“如此喧譁,成何體統。”那男人搖頭說道,一面疾步向外而去。他身邊的護衛們立刻跟上。
“天使要出面了。”年長的男人這才低聲說道。
廳中的很多人也都看著那男人,露出幾分激動。
這個男人來沒有多久,因為進門時高聲宣告,大家都知道這是京中奉了皇命的天使,雖然宣告了行事很是低調。只要了一間上房,護衛們也不過是個通鋪,此時在廳中吃些簡單的酒菜。
沒想到此時他們會站出來,看來就能見到戲臺上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