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嚇壞了嗎?
應該是,自從來到這裡後,老爺一直神情躲閃,似乎想看又似乎不敢看。大著膽子看過去,終於還是被嚇到了。
這個屍體如果還活著,多少人恨不得跪下來親吻他的腳面,而不是露出此刻輕視厭惡的神情。
這些人根本就不認得這個屍體是誰。
那樣高高在上的人啊,這些雜役差丁們怎麼會認得?能見一面就是燒高香了。
那樣高高在上的人啊,他遞了多少好處錢財才得以見一面,只見這一面就得到了這麼個好的缺補。
這樣的人,竟然,變成屍體了?
不對啊,不對啊。說的不是這樣的啊?
“…好狠毒的馬賊…簡直膽大包天…”
旁邊得到叮囑的差衙役們叉著腰義憤填膺的大聲喊著。
不是!不是!
清遠縣令猛地喊道。
遠處有馬蹄聲急促傳來,眾人抬頭看去見是一隊十數人奔來。
“你們什麼人。”站在外圍負責維持秩序的衙役舉著腰刀喊道,一面要阻攔。
來人速度不減。揚手一鞭子就將那衙役抽倒在一邊。
“清遠縣!”為首的人面色惱怒,指著顫顫的清遠縣令,“你在做什麼?誰讓你來的?”
誰讓我來的?
不是你們讓我來的嗎?
清遠縣令看著馬上的人,有些茫然。
遠處有鑼鼓聲不斷傳來。
“……官府追剿殺人馬賊,閒雜人等迴避…”
鑼鼓聲漸漸遠去,將整個天色都敲的明亮起來。
馬上的眾人臉色更加難看了。
“去你孃的清遠縣!”有人一甩鞭子狠狠的抽下來,“當初怎麼交代你的?不喊你你不許動!你他孃的現在在做什麼!我家小官人是被仇人劫殺,不是被馬賊劫殺!”
清遠縣令被一鞭子抽的也倒了下去,四周的人都嚇呆了。愣是沒有一個敢上前。
“大人,大人。”清遠縣令爬起來。衝著馬上等人喊,一面伸手向後指。“真是你們的人昨天夜半喊我的…人就在…”
他轉過頭看,身邊除了衙役就是自己的家丁隨從,並沒有一個生面孔。
那個拿著高家信物來報信的小廝,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不好!
上當了!
這被劫殺的何止高小官人,還有自己啊。
清遠縣令噗通一聲跪下。
“不好!”他顫聲喊道,伸手指向一個方向,“快,快去追……
追去京兆府報信的人!
快去追啊!追回來啊!
……
一匹馬疾馳,濺起大路上一片片泥水。
嗖的一聲,一隻長箭直射入馬上人的脖子,連哼都沒哼一聲人跌落下來,馬受驚嘶鳴著調頭向回跑去。
路旁的大樹後閃出三人疾步過來,其中一個從跌下來的衙役身上解下衣服穿上,又從其懷中摸出一封信,開啟藉著濛濛的青光確認看到其上鮮紅的清遠縣官府大印,便放心的收起來,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餘下的二人將衙役拖起來拉到路邊。扔進早已經挖好的坑中飛快的填蓋上,騎馬而去。
東方發白,京城厚重的城門伴著咯吱咯吱幾聲慢慢的開啟了。
城門前已經等候了不少民眾。隨著城門的開啟,不由一陣湧湧。
“擠什麼擠。”守城衛沒好氣的喝罵著。挑揀幾個看起來不順眼的進行搜檢。
周箙帶著這隊甲兵徑直進去了。
城門口就有一個賣茶湯的鋪子,夜間的鋪子,清晨時分已經開始收攤,周箙下了馬便坐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