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出來了,什麼時候就該做什麼事。”她說道。
晉安郡王的笑容更濃。
“不瞞娘子說。我原本是有些不好的念頭,這件事還會牽連娘子,讓娘子不便。”他說道,收起笑,一面鄭重的施禮。“娘子心裡是知道的,所以今日我來向娘子道歉。”
程嬌娘看著他一刻,搖搖頭。
“沒有人也沒有事能讓我不便。”她說道。
端著茶點走到廊下的丫頭和婢女停下腳,對視一眼神情有些凝重。
娘子那日進宮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聽起來有些不對?
婢女搖搖頭。
她和半芹那日也只到了宮門並沒有跟進去。
廳內晉安郡王的說話聲繼續傳來,但這個話題卻突然被掐斷了一般,又好似從沒說出來一般不見了。
“……娘子不用擔心,這次我知道他們是要趕我出來。就順勢出來了,而且還如願帶著慶王,可以照顧他,我想好了,就這樣堂堂正正的光明正大,一樣可以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天不欺。”
婢女伸手接過食盤加重腳步進去了。
丫頭站在門外廊下神情有些怔怔,聽的廳內晉安郡王的說話聲更加輕鬆愉悅,顯然是因為得到認同很開心,她忍不住又搖頭笑了。
郡王殿下,大約不知道。她家的娘子是連天都敢欺的。
耳邊似有雷聲轟轟而過。
真要做了什麼惹惱娘子的事,管你陰私下作還是光明正大,天不欺,她便去欺天。
吃過一碗茶,幾塊點心,晉安郡王心滿意足的告辭了。
“還是要謝娘子寬宏。”臨走時他又整容的施禮說道。
“我不寬宏。”程嬌娘搖頭,“我很小氣。”
晉安郡王一愣,旋即又笑了。
是啊,要是說起來,還真是有點小氣,因為一個過路神仙,逼的一個苦心經營幾十年的朝官破家,因為區區功賞,逼死一個逼倒一片西北將官。
“要謝就謝你自己寬宏吧。”程嬌娘說道。
“是,害人終害己,求人不如求己。”晉安郡王笑道,“我真是太感謝我自己了,我怎麼就這麼好呢。”
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既然能這樣說,顯然是已經說開了,跟在後邊的婢女忍不住笑了笑。
門外有侍從進來。
“殿下,外邊來了好些人…”他帶著幾分凝重說道。
“殿下不用擔心,這幾日都這樣。”婢女笑道。
晉安郡王有些驚訝,轉頭向外看去,尚未看清就見有人迎頭進來。
“我且不管別人,你先給我寫十幅八幅的字,我好拿去賣。”
秦十三郎說道,一面說一面停下腳,看著院子裡站著的眾人,目光落在晉安郡王身上。
是他!
晉安郡王一眼就認出來了。
兩年前和她一起坐船從河中而過的那個人。
秦家的十三郎秦弧。
秦十三郎倒是愣了一刻,雖然也算皇親,但小時候因為腿殘從不進宮,如今好了這兩年又忙著讀書。和這位在深宮的郡王只聞名尚未這樣近的見過,一刻之後恍然認出,忙屈身施禮。
“見過殿下。”他說道。
晉安郡王點點頭抬腳邁步走出去了。
門外果然站著些人,老老少少的都有。不過態度文雅,也並沒有靠近,就算見到程嬌娘等人走出來,也只是一陣騷動卻並沒有撲上前來亦沒有高聲喧譁。
“是為娘子的字慕名而來的。”侍從已經打聽了說道。
那怪不得,讀書人還是講究分寸和儀態的。
晉安郡王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