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坐著四五個穿著新冬衣的孩童瞪大眼聽他說話。
“徐大叔,還有更好?”他們齊聲問道。
“是啊,現如今境域內掃平了一半,等將來掃平另外一半,我們兵強馬壯。讓西賊再不敢輕易來犯,不管冬夏春秋,民眾都不擔心,那便是更好的安穩的日子。”徐四根說道。
門外有兩個婦人抬著一鍋走進來,散發著肉香味,引得孩童呢呼啦都圍上去。
“徐官爺。”其中一個鄰家婦人說道。“這些肉都給你燉好了。”
徐四根忙含笑道謝,又招呼早已經流口水的孩童們去吃。
“這怎麼使得,這怎麼使得。”兩個婦人們拒絕,驅趕孩童們出去,“徐官爺送我們的還沒吃呢。怎麼還來吃你的。”
徐四根笑了笑。
一個婦人眼尖看到徐四根手裡的活計,頓時又急了。
“徐官爺,這大正月的你怎麼能動針線!”她喊道。
“壞了,正好閒著修修。”徐四根說道。
婦人們放下鍋,大呼小叫的上前奪了,又再三叮囑一番正月的規矩。
“你們這些男人們不記這些。”一個婦人說道,遲疑一下,“徐官爺,也不小了,不知道想找個什麼樣的娘子成個家…”
徐四根笑了。
“我不打算成家了。”他說道。
這般有錢有勢為人又好的男人可不好找,不成家,其實是還要細挑吧,兩個婦人對視一眼,有心再做媒,門外傳來一聲輕咳。
院中的人看過去,見是一個少年人垂手站著。
這少年人穿著打扮一看就不凡,兩個婦人忙低頭惶惶的告辭了。
“周侍禁,你怎麼來了?”徐四根笑道,一面伸手做請,“快進來坐坐。”
週六郎沒有進來,就站在門邊。
“我要去京城了,你有什麼要捎過去的嗎?”他問道。
徐四根愣了下,旋即高興的點頭。
“有,有,侍禁稍等,我這就去拿。”他說道。
週六郎站在院門口,見四周街坊孩童都圍觀更為不自在,便抬腳邁進來,一面等候一面打量院子。
院子收拾的很乾淨,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些荒涼,是少了人氣的緣故吧。
徐四根拎著一個大包袱走出來。
“那就有勞侍禁了。”他含笑說道,“裡面都分著呢,給大哥的。給妹妹的一看便知。”
週六郎嗯了聲,一旁的親隨忙伸手接過。
院中沉默一刻。
“你為什麼不成家?”週六郎忽地問道。
徐四根沒料到他問這個,愣了下,然後笑了。
“沒什麼。我就是想他們孤零零在地下,我這心裡總是不願意自己身邊太熱鬧。”他說道,“不過也說不定,等年紀大了些也許就又想成家了。”
說到這裡一笑施禮。
“多謝你惦記了。”他說道。
週六郎有些不自在的嗯了聲,轉身走開了,走了幾步在門邊又停下。
“那是不對的,我想,他們也不喜歡你孤零零的。”他說道。
說罷疾步而出,翻身上馬,不待徐四根跟出來就遠去了。
……
雖然已經是正月初十了。但京中的年味依舊,且隨著即將到來的十五更掀起熱鬧。
“到時候街上有彩燈,皇帝還會出來與民同樂。”
院子裡三三兩兩的僕婦揣手聚在一些說笑。
她們都是程二夫人從江州帶來的人,進京之後還沒逛過京城。
“半芹姑娘說了,到時候讓家裡人都去看呢。”
想到這個幾人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