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頓時響起孩童撕心裂肺的哭聲。
程二夫人心中大喜,掩面就喊了聲我的兒就直撲了過去,也是放聲大哭。
僕婦們也紛紛陪著哭,又說什麼夫人你可回來了,熙哥兒都不好好吃飯了你看熙哥兒想娘想的云云。
“我再看一眼熙哥兒就走,你們,你們好好待他…”程二夫人哭道,一面抱著熙哥兒,一面暗自擰了下。
熙哥兒哭的更痛,程二夫人便作勢要放開,僕婦們哭著叩頭攔著。
一旁的程二老爺被哭的心焦神亂,重重的嘆口氣。
“行了,事已至此,非要鬧得誰都過不下去才罷嗎?”他說道。
程二夫人心中落定大喜,抱著熙哥兒大哭。
好一陣兒院子裡才安靜下來,足足的洗了一個時辰,程二夫人才覺得自己像個人樣了,換上乾淨暖和的衣裳,坐在屋內,一面接過手爐一面接過茶碗舒服的輕嘆口氣。
“你去給大哥大嫂賠禮認錯。”程二老爺在一旁拉著臉說道。
“我為什麼認錯?又不是我們的錯。”程二夫人說道。
程二老爺又氣急起身。
“你還說不是你的錯,要不是你的主意我們怎麼會去做指證大哥的忤逆事!”他喝道。
程二夫人不急不慢的看了他一眼。
“那要不是他搶佔嬌娘的嫁妝又把人家趕出去,人家嬌娘也不會去告他。”她說道,“明明是他錯在先,倒怪我們。是何道理?”
這樣嗎?
程二老爺神情一怔。
“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他們夫妻霸佔嬌娘的嫁妝自己過好日子倒罷了,還逼得嬌娘如此,他們享福沒感激過我們。如今受了罪,就怪我們了?也不想想,從頭到尾,幹我們何事啊?”程二夫人嘆氣說道。“要說錯,也就是錯在你是那傻兒的爹,我是她便宜後孃。”
程二老爺慢慢的坐下來,端著茶碗若有所思。
程二夫人嘴邊浮現一絲笑,慢慢的喝茶,又看著室內,以前也覺得自己的室內佈置的很好,但此時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彆扭,眼前浮現的都是程嬌娘的那個簡陋的小屋子。
“我和你說。你知道那嬌娘屋子裡擺得都是什麼嗎?”她放下茶碗。向程二老爺這邊挪過來。挑眉說道。
……
這邊夫妻二人私語議論,那邊程嬌娘等人已經離開鹿角山進了一座城鎮。
雪已經停了,路上的積雪也清掃的差不多。街道上行人增多。
“娘子,你看這個。做的真好。”
兩個婦人從一間燈籠鋪子前轉過身,舉著一隻走馬燈籠笑道。
沒有坐車徒步而行的程嬌娘在兜帽下微微一笑點點頭。
“買。”她說道。
便立刻有隨從上前付了錢,兩個婦人都不知道怎麼笑了,只得收起來放到後邊跟著的車上,車上已經堆了快要半車的東西了,吃得喝的玩的用的皆有。
“下次你我可別亂誇了!這誇什麼就買什麼,哪裡是吃得住這樣糟踐啊!”細娘說道。
“可是不誇傻乎乎的看,娘子又說沒有逛街的樣子…”三娘愁眉苦臉說道。
“大娘子們,快些走了。”
那邊隨從招呼道。
兩個婦人忙應聲是,一面互相告誡跟上去。
程嬌娘正站在一個書畫攤前,攤主是一個老書生,穿著破舊的青衫,揣著手來回踱步取暖,見程嬌娘等人停下忙熱情的招呼。
程嬌娘一一看過去,兩個婦人不懂這個,但對文字書畫書生本能的敬畏崇拜。
“娘子,畫的好不好?”她們問道。
程嬌娘微微一笑。
“不好。”她說道。
老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