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油鹽不進!
周老爺氣的瞪眼。
“如果她醒不過來呢?”他喝道。
如果她醒不過來呢?
這個假設在每個人的隱秘心處都閃現過,但誰也沒敢說出來,甚至都不敢多想,此時被周老爺直白的喊出來,程四郎婢女吳掌櫃的臉色都發白。
真的,醒不過來了嗎?
“夫人,已經過去半個多月…”僕婦低聲說道。
時近傍晚。程嬌娘的臥房內光下漸漸發暗,臥榻上的女子陷入一片陰影裡。
如果不是起伏的呼吸,真的就是像是…
不過,也許用不了多久了吧。
秦夫人嘆口氣,看著那女子嘴角動了動。又看一旁正擺弄薰香的婢女,她乾脆起身,往臥榻邊移了移,端起一旁的水碗,伸手攙扶起這女子,喂她吃水。
僕婦大驚失色。
“夫人。”
聲音脫口而出。
這種臥榻的病人,照顧的再好,也總讓人覺得髒醃…
夫人怎麼能去喂她!
半芹也嚇了一跳,香爐蓋子一聲脆響扔下。
“夫人,夫人我來。”她喊道,忙疾步過來跪坐下。
“我扶著,你喂她幾口水吧。”秦夫人說道,放下水碗,並沒有鬆開手。
“不敢勞夫人,不敢勞夫人。”半芹哽咽叩頭說道。
秦夫人便也不再強求,將程嬌娘交靠在半芹懷裡,自己起身起來。
婢女進門的時候,秦夫人正走出來。
見到是她,婢女忙大禮參拜。
“有什麼難處,記得開口。”秦夫人說道,目光掃過婢女疲憊的面容。
能開口的都不是難處,難處都是不能開口的…
“謝夫人大恩。”婢女叩頭說道。
秦夫人的馬車隆隆而去,婢女站在門前怔怔一刻。
“陳老太爺上午來過了。”
進了屋內,半芹忙給她說一天發生的事。
“丹娘和十八娘子都來了,還給娘子帶了新衣,你看我已經給娘子換上了。”
“還帶了李太醫來,診了脈,說身子有些虛,要多喂一點飯…”
婢女聽著她詳細的說,一面點點頭,擠出一絲笑,看著臥榻上的程嬌娘有些出神。
“姐姐,外邊,有什麼為難的事嗎?”半芹遲疑一下還是問道。
婢女回過神。
“啊,沒有。”她搖頭笑了笑,說道,“有四公子在,名言正順的,沒問題的。”
半芹點點頭,也對她笑了笑。
“那辛苦姐姐和四公子了。”她說道。
婢女笑了笑沒說話,與前幾日相比,她的笑還是牽強了幾分。
真辛苦啊,面對一個周老爺,就讓她覺得心焦力瘁。
想當初娘子面對一波接一波的難處,怎麼就看起來若無其事呢。
沒有心,就可以嗎?
怎麼才能做到沒有心呢?
二人正說話,門外一陣喧鬧,伴著捶門聲。
“你們來幹什麼?”
婢女站出來,看著門前的四五個僕婦丫頭。
她認得這些人,都是周家的人。
“姑娘,我們來伺候娘子。”為首的僕婦說道,不待婢女說話,便招呼身後的人,“快些進去,把屋子收拾收拾,安頓好了,大家都忙起來。”
“這是我家,誰讓你們進的!”婢女叉腰喝道。
見她阻攔,早已經拿著門栓的金哥兒立刻站過來,狠狠的擋住門。
“你家?”為首的僕婦失笑,帶著幾分不屑看著她,“沒錯,你是程家,現在娘子在我們周家,我們周家人管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