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日的街上一如往日那般格外的顯眼。
但今日又與別的時候不同,門前竟然沒有進出的客人。
“不是說前幾天才進了一批上好的布料?”他忍不住皺眉說道。
旁邊牽馬的小廝也點點頭。
“是啊是啊,是讓王家從海上帶過來的呢。”他說道,“訊息早放出去了,肯定被爭搶。”
那這樣子哪裡像爭搶的?
林九皺眉,馬兒行到門前,就更覺得不對了,何止是冷清,應該說就沒開門。
黑漆六扇門只開了四扇,也沒有迎客的夥計站在門邊。
無風無雨的幹什麼不開門!耽誤生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會引人猜測壞了聲譽。
林九帶著幾分惱怒翻身下馬邁進廳堂,卻是一愣。
廳堂裡也不是沒有人。反而人不少。
供客人們坐的短榻上此時盤膝坐著一個男人,身旁圍著四個身高馬大的男人,而另一邊四季春的夥計管事都站在一旁,神情不安。
這是來鬧事的?竟然敢有人來四季春鬧事?難道不知道這是誰家的?
“你就是掌櫃的?”
坐著的男人看著他大咧咧的說道。
外地口音!怪不得,林九笑了。
“小的正是。”他說道,“不知客官有何吩咐?”
“我不是客官,我是你的上官。”曹管事垂下腿坐好,看著林九一笑。“我是來告訴你不用幹了,今日起,四季春的掌櫃換人。”
上官?四季春的掌櫃換人?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都神情怔怔,他們聽錯了吧?
曹管事的視線掃過面前的站得人,伸手指著其中一個。
“你,就是你”他說道,“你方才說你是這裡的管事?”
那被點著的男人有些愣愣的點頭。
“是,小的正是。”他說道。
曹管事點點頭。
“你現在不是了,你現在是掌櫃的。”他說道。
在場的人再次愕然。
這是哪裡來的瘋子啊?來說笑的吧?
“這位爺。從這裡出去往前走一條街左拐,就是如雲酒樓。”林九笑道,伸手指了指。
“如何?”曹管事看著他問道。
“你不是說書的嗎?那邊才是你要去的地方。”林九笑道。
這笑話挺好笑。有人便忍不住笑起來。
曹管事也哈哈笑了。笑著將手中的文書往几案上一拍。
“我是程二老爺親家周家的人,奉程二老爺長女之命,來收嫁妝鋪子了。”他說道,“你說我走錯地方了嗎?”
周家的人!
程二老爺長女!
在場的人這一次不再是驚愕,而是驚駭。
這不是說笑!林九一瞬間脊背發寒。
他自然知道這個鋪子是怎麼回事,而且從去年開始圍繞這個鋪子或真或假的掀起了好幾次暗潮。有周家和程家的,也有程家家內自己之間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基於這個鋪子的來歷,這是婦人的嫁妝,婦人的嫁妝是這婦人的私產,除了自己。便是子女可以享用。
這也是為什麼林九聽到一句周家和程二老爺長女之後就脊背發寒的原因,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底氣。
但他也不可能聽這人說一句話就立刻拱手相讓。尤其是程二老爺的長女還是個傻兒。
“這,這沒有大老爺的允許,你們敢…”林九喊道,話音未落,面前的曹管事手一撐短榻,一面起身一面抬腳踢過來。
猝不及防的林九被一腳踹倒,撞在對面的櫃檯上發出一聲嚎叫。
“你看我敢不敢!”曹管事站直身子抖了抖衣衫哼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