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條件就是心思明白。
明白自己是什麼人。明白自己要做什麼,只有明白自己要做什麼,才知道自己不能做什麼。
世上最簡單的事,卻也是最難做到的事。畢竟看的破的人多,放得下的人少。
對於一個病弱且子嗣艱難的皇帝來說,只要他是個明君,那麼傷了一個皇子的確很悲痛,但這還不足以讓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畢竟,除了是一個父親,他還是一個承擔江山延續的君王。
“別說二皇子這件事是個意外,就算真的是…”陳老太爺說道。
話音未落,陳紹就出聲咳嗽打斷了。
雖然是在家中而坐。但有些大逆不道的話還是不能說。
宮裡傳來的訊息隱隱晦晦,但他們該聽的聽不該聽的是不能聽的,更別提跟著說。
陳老太爺笑了,掠過那句話。
“…考慮到皇統後繼,皇帝難道真得要把大皇子怎麼樣嗎?”他接著說道。
當然不會,如今皇帝這一支只剩下大皇子這一根獨苗,只怕要供起來,絕不會讓他經受半點風吹雨打。
“皇上已經五十歲。”陳老太爺意味深長說道。
別說皇上如今的身子能不能再生出兒子,就算是生出來,病弱的皇帝可能等皇子長大?更不用說這個皇子能不能長大。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要不然你以為皇后為什麼去宮中哭請罪?
又不是親生兒子,傷了就傷了,只要她坐穩皇后的位子,將來哪個皇子登基她都是太后,但如果此時非要揪著查問是否兄傷弟,既是無用之功,還必然引皇帝和太后忌諱,待大皇子登基,也絕不會允許這樣一個曾經這樣對待自己的女人作為太后,如果她還能安穩等到大皇子登基的話。
這些皇家事…
一個皇子傷了而已,又不是沒傷過,再說宮裡還有一個皇子呢,所以今日宮中的變故對於臣子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搖頭感嘆一句皇帝子嗣的艱難便也就丟開了。
陳紹搖搖頭,丟開不再說,和父親說起了別的話題。
“這不是什麼大事…”
夜色更深了,夜風呼嘯的也越發厲害,大皇子宮中燈火通明,廊下站著無數宮女內侍。
室內卻是空無一人,只有貴妃坐在臥榻上,一面拍撫著失魂落魄的大皇子,一面用輕柔的聲音絮絮。
“…你不知道,人小的時候都是不好養活的,那些小鬼啊小妖怪都會纏著,要不然為什麼小孩子總是容易磕磕碰碰?走著走著就摔一跤?”
大皇子情緒緩了幾分,抬起頭看著她。
“為,為什麼?”他顫聲問道。
“那就是那些精怪小鬼推搡的緣故。”貴妃看著他一笑說道,伸手撫摸他的耳垂,“所以一個孩子能好好的長大很不容易呢。”
大皇子嚥了口口水,眼神還是惶惶。
“真,真的嗎?”他顫聲說道。
貴妃撫著大皇子耳垂的手忽地用力,大皇子吃痛叫出來。
“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你給我記住了。”貴妃看著他,柳眉倒豎,“六哥兒是自己命壽不夠,老天爺收回去了,與任何人無關!”
大皇子痛的咧嘴哭一面點頭。
貴妃又收了手,換上柔和的神情撫著他的肩頭。
“四哥兒,你也要記住,你現在是你父皇唯一的兒子了,將來你要承襲江山社稷,你是方氏皇族血脈的延續,沒有人敢把你怎麼樣。”她慢慢說道,“也沒有人能把你怎麼樣。”
大皇子看著她,含淚點點頭。
貴妃看著他微微一笑。
“乖。”她說道,又收了笑,換上沉重哀傷的神情,“都怪你年紀小,不夠結實,要不然就能拉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