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道。是天道該是如此,所以我們才這樣做。”
半芹顫顫惶惶站起來,不知道該勸還是該如何。
程平收起了笑。
“順天道才作為?怎麼?能窺破天道,就能為所欲為了?”他慢慢說道,“那不是道,那只是術!”
不是道,是術!
程嬌娘看著程平,耳邊如同炸雷頓響。
是術!不是道!
“我們程家歷代豪族。”
“那是自然,因為我們程家順應天道。”
我們程家是因為順應了天道,窺破了天道,所以應道而行事,所以才能得名得利,所以名盛族壯。
名盛族壯,那就要順應天道,才能保名不墮族不敗,順天道,為名,為權,為利,為綿綿無絕的程氏族盛,追逐新帝,得到擁立大功。
窺破天道,為所欲為,用權謀之術,順應天道,推動天道。
不是道,是術!
不是道,是術啊!
父親!錯了!
程嬌娘跪倒在地,俯身掩面大哭。
父親!我們錯了!
程平嚇的跳起來,往後躲了一步。
看吧,又來了,就說更古怪了嘛。
雖然沒有具體聽他們說什麼,但程平告辭,程嬌娘並沒有回內室而是去了校場,晉安郡王還是知道的。
“又哭了一場。”景公公說道,“在校場走呢。”
晉安郡王猶豫一下最終沒有起身。
“那就讓她靜一靜吧。”他說道。
這一靜就靜到了天黑,從校場回來徑直進了書房,直到晚飯擺出來還沒出來。
“夫人說不吃了。”半芹低聲說道。
晉安郡王看著擺在面前的几案,又看這個丫頭。
“你們也從來都不勸她嗎?”他饒有興趣的問道。
晉安郡王幾乎從來不和她們這些婢女說話,陡然被問半芹有些驚訝。
“是。”她點點頭說道,又忙解釋,“娘子從來都是說什麼就是什麼,不用勸的。”
晉安郡王笑了笑。
“讓廚房備著,什麼時候想吃了就再做。”他說道。
夜色濃濃上來,晉安郡王揉了揉眼,將手裡的書扔下,看著空空的內室覺得是那麼的不習慣,正猶豫要不要去書房看看她,門簾響動,程嬌娘進來了。
“怎麼還沒睡?”程嬌娘見他坐在床頭,問道。
聲音沒有沙啞,面色只是有些蒼白,乍一看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
沒有不同才是不好的,又把自己藏起來了。
晉安郡王心裡嘆口氣。
“等你呢。”他笑道,一面躺下來,“快去洗洗吧。”
程嬌娘便不說話進去了。
熄滅了最後一盞燈,室內陷入黑暗,身邊有人躺了下來,晉安郡王便向裡挪了挪。
“要是餓了就說,別忍著。”他笑道,“天大地大,吃飯事大。”
他的話音才落,身邊的人便翻過身來,伸手抱住了他。
抱住了他!
晉安郡王只覺得身子一僵腦子一懵,薄薄的褻衣有溫熱的溼意傳來讓他有驚回神。
“沒事,沒事。”他有些僵硬的伸手拍撫倚在身前的人,一面說道。
懷裡的人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那樣抱著他。
夏日裡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她胸口四周的冰涼。
晉安郡王抬起手,將程嬌娘攬在胸前。
“沒事,沒事。”他繼續說道,另一手拍撫的動作漸漸變得熟練而輕鬆,心裡有些擔憂也有些難掩的歡喜。
有些人受了傷就會不讓人看到也不讓人靠近,就如同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