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舒悅喘著氣。
楊舟說:「謝然,你站過來,站這裡看一下。」
那塊可憐的石頭哪有這麼多地方站兩個人。可我站上去之後,楊舟也不下來。偏偏我倆離得很近,都能感覺到彼此身上的熱量,還很不好控制平衡。
「看見了嗎?」他問。
他說話時像羽毛那麼輕,我的耳廓也因為羽毛的觸控而癢了起來。
我連忙說:「看見了。」
我很快跳下石頭,回過頭卻看見楊舟像是個勝利者一般笑了起來。
舒悅在我們的鼓勵下又走了一段,那邊的高處的確有個「茶」字,但無法跟那些優雅的茶館聯絡起來,只是一個大雨棚,然後底下擺了幾張塑膠桌和塑膠椅。
老闆招呼我們,我們說來點喝的,他給我們上了一壺茶。
誰也不懂茶,反正喝不出來,但是這個時候卻意外的很解渴。
這個老闆沒有上個快艇大叔那麼喜歡說話,只是在離我們很遠的地方抽著煙,一根接一根,海風吹散得很快,我們連煙味都聞不到。
舒悅休息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又行了,站起來在這附近走來走去。
「這裡是這個島最高的地方嗎?」她去主動問了老闆。
老闆淡淡地笑了笑,說:「不算,但差不多。」
我把杯子裡最後一點茶喝完,靠在躺椅子上望著天空,想要去尋找太陽現在的位置。
「謝然。」楊舟在我旁邊叫我的名字。
「嗯?」
「我覺得現在這個時刻很美好,但又會有一絲懷疑……」
我側過頭看他,發現他把舒悅的墨鏡戴在了臉上,放鬆地翹著二郎腿,有些像雜誌上那些去度假的電影明星。
「懷疑什麼?」
「懷疑這個島是假的,這幾天都是我的幻想。」
我停頓了一會兒,不動聲色地問:「那我呢?你每天跟我睡,覺得我也是假的嗎?」
第21章 白浴袍和吹風機
「跟我睡」這三個字絕對是什麼了不起的開關。
我說完之後,楊舟的二郎腿都被嚇得放了下來。
「你……不能用這麼有歧義的表達。」他斷斷續續地說。
「難道不是?」我很天真地問。
「是睡在同一張床上。」他很堅持。
「我是這個意思啊。」我裝出訝異的神色。
「嗯……好吧。」楊舟偏過頭,彷彿對遠處的風景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舒悅和茶館老闆聊完了天,張塵涵對我和楊舟的這番話視而不見,也不知道他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無所謂了。我閉了閉眼睛,感受到光線在我眼前慢慢流轉。
「我問了,還有最後一段路了,走吧?」舒悅過來說。
「好。」我們三個人都站了起來。
我和楊舟的試探像是一首探戈。
應該是從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開始的,接著是彼此危險又好奇的接近,最後樂曲響起的一刻,雙人舞的節奏讓我們都變成了提線木偶。
我已經有些過界了。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最後一段路,我陷入了一種沉默之中,直到我們在島上找到了一大片人去樓空的危房。
「拆」字赤裸裸地上了牆,但是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的。拆了一大半,可還有一大半留在原地,建築物被解剖開,露出了鋼筋,散落的磚塊沒有規律,荒草長了一堆。
「沒人了。」張塵涵看了看,說道。
舒悅問:「我們要去探險嗎?」
我說:「別去了吧,很危險,容易塌了。」
楊舟盯著這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