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那幾張海報已經有些褪色,還是她們那張《奇幻旅程》專輯時期的。
「是舒悅給我的。」我走過去把海報的一角揭了一點給楊舟看,「這面牆之前有幾個釘子,拆了有洞,不好看才貼的。」
楊舟這時候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忽然開始捏著嗓子唱歌:「波斯貓,墊著他的腳尖……」
「……」
「波斯貓,守著他的愛戀……」
「救命啊。」我笑著捂住耳朵,「我看是你喜歡射吧,你居然還能記得這個調子?」
楊舟一共就記得這兩句歌詞,把自己也唱笑了:「我哥以前有個女朋友,我喊她萌萌姐,她那時候特別喜歡射,每次都要唱,我聽多了也就記得了。」
「最近你在聽什麼?」我隨口問。
「最近什麼也不聽了,我根本不上網。」楊舟說。
他最後在那扇窗戶前停了下來,往外看去,視野之內是他之前搭帳篷的那片荒草地,再往後,便是那條被淹沒在草地裡的廢棄鐵軌。
「原來你每次站著跟我聊天是這種感覺。」楊舟煞有介事地說。
我走過去靠著窗戶,說:「嗯,是的。」
「你這要有個陽臺……那不就是朱麗葉了?」他又在異想天開。
「……」
「幹嘛不說話?」
「朱麗葉會倒羅密歐一盆洗腳水嗎?」我認真地說。
楊舟被逗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收斂起笑容,轉過身看向我,雙手捧住我的臉頰,低著頭湊了過來。
我的心頓時跳了起來,以為他要吻我,但他居然沒有,只是跟我親暱地蹭了蹭鼻尖。
「我覺得我像是在做夢。」楊舟的眼睛裡面泛起了無名的憂鬱,「我還在擔驚受怕。」
我的心不自覺地被揪住,放緩了語調問:「為什麼?」
「因為一切都太好了。」他說,「太開心了……就會不真實。」
我問:「你很少開心嗎?」
他說:「嗯,很少開心。」
我主動抱了抱他,在我家二樓的窗戶邊,在日落之前。
楊舟也立刻回抱住我,他把臉埋在我的頸窩裡,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
很快,楊舟收拾了東西,去找他哥。他借了我的電腦,在qq上跟他哥約好了時間。
我說,你們是住酒店嗎?他說,對,他哥來住幾天,順便在這裡看看。
臨走前他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回來,我笑著說行,不過這兩天我也得開學了,應該不能老在家待著。
「所以,這個給你。」我拿了一把備用鑰匙給他,「我要是不在家,你自己進來吧。」
那把鑰匙是之前換鎖時候多配的,楊舟拿到鑰匙的時候有些怔愣,我把它塞進他手裡,說別傻了,趕緊去找你哥吧。他這才如夢初醒,緊緊攥著鑰匙對我點頭。
我看他上了公交車,我才回來。
忽然覺得還是得給這神人配個手機。
這他媽明明已經是21世紀了,為什麼跟楊舟的聯絡方式還這麼原始……
有一種他不是去酒店,而是去山裡打仗,只能寫家書回來的感覺……
但這對我倆來說,的確是幾個月以來的一個「空窗期」。
我一個人走在路上的時候才陡然意識到,從這個春天莫名其妙的相遇後,楊舟幾乎每天都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我回到家,覺得屋子是如此安靜。
開學去學校報導註冊,這學期的課還是跟上學期差不多,別人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我是三天摸魚兩天上課。楊舟不在的時候我買了些零食,幫魏爺買了點生活用品,又去王醫生那兒晃了兩圈。
王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