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被改變了。
也許從前有段時間我也想過要改變,那時候我想要為楊舟改變,但後來發生的一切又狠狠地重錘了我,把我重新錘在了土裡。
然而這一次,我是想為自己改變。
「照顧好自己,謝然。」舒悅和我沒聊很久,她悠悠地嘆了口氣,「我之前去小張家吃飯啦,他爸媽還聊到你呢,說記得我們以前一起去他們吃餃子的事兒。」
「真的?你們這是定了?」
「差不多,但還在選日子,小張前幾天對我求婚了,我答應了他。」舒悅說著說著,忍不住自己笑了起來。
據舒悅所說,那是一個非常私人的求婚。沒有別人,只有他們兩人,還有那隻叫做浪浪的布偶貓。
我想了想,說:「下半年要是有空的話,想來北京玩嗎?」
舒悅高興起來,說:「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們秋天裡找機會來!」
我笑道:「好,一言為定。」
我再次投身於這種「心無旁騖」的生活裡,逐漸地適應了工作的節奏與強度,莉姐為了鍛鍊我,開始讓我獨立負責一些事情。
沒人知道我是「走後門」進來的,我很怕別人提起這個,結果後來發現根本沒有人知道。同事們全都是一群有無限熱愛的人,所有人都朝著一個目標前進,這種感覺很奇妙,我想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的。
另一件事是蔣承臨和大龍讓我抽空和他們一起健身,說我太瘦了,需要一個強壯的身體。我說,多強壯?蔣承臨說,可以打過大龍吧。
我懷疑他是想要我死。
不過我還是跟著他們一起去健身,因為這幾年我完全是活成了一灘爛泥,需要改造的不僅僅是我的精神,還有我的身體。只不過——
健身房裡只有我一個人留長髮,所以每次和他們約著一起去的時候,蔣承臨和大龍都覺得承受了許多視線,於是他們會更加賣力。
大龍說:「我是公主的保鏢a。」
「我是——保鏢……b!」蔣承臨的b發出了很艱難的長音。
我在跑步機上回頭:「不要喊我公主。」
我的體重漲了,也練出了一些肌肉線條。蔣承臨和大龍又拉著我上拳擊課,我和蔣承臨只能聯手起來打大龍才有勝算,大龍每回都氣得嗷嗷叫。
國慶節過後,舒悅和張塵涵來了一趟北京,蔣承臨也談了個新物件,我和大龍是單身,被夾在兩對情侶中間默默微笑。我們爬了長城,舒悅長期缺乏鍛鍊,每爬一會兒就需要靠罵街來獲得動力。
晚上我沒有回大龍那邊,而是和舒悅和張塵涵待在一塊兒,在他們酒店裡也開了間房單獨睡。舒悅給我看了她手上的鑽戒,問我大不大,張塵涵捏緊了我的脖子後面,那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連忙說:「大大大,超級大。」
舒悅說:「嗯。」
張塵涵鬆了口氣,說:「感覺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有點兒驚訝地指著自己:「我嗎?哪裡不一樣?」
「更有……精氣神了。更……成熟了。」張塵涵說,「更……自信了。」
舒悅一拍大腿,說:「更大方了!謝然終於不摳門了!」
我哭笑不得,說:「我以前真的很摳門嗎?」
「摳!」舒悅哈哈大笑。
我沒告訴他們,我現在變成了一個月光。
但就是這每個月的一萬三千塊錢,讓我做到了以前不敢想像的事情,我自己賺的錢一分不剩,全部都用來幫助我重新長出新的血肉。
舒悅和張塵涵的婚期定於明年的春天,他們邀請我做伴郎,我答應他們一定去。他們說萬一以後有了小孩,要讓我做乾爹,我說有沒有更時髦一點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