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群整齊劃一地歡呼起來,舒悅和張塵涵彼此看向對方,然後情不自禁地親了一下。我在旁邊笑著看他們,舒悅接著抱住了我,也湊過來很快地親了親我的臉頰。
她在我耳邊說:「謝然,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剛剛加速去了未來一趟,2014年你會過得很快樂!相信我!」
我也反手抱了抱她,感慨地說道:「好,謝謝你去未來。」
我會繼續生活在2014年,沒有了楊舟的愛,我還擁有著很多,舒悅、張塵涵、秦哥、螢老闆、網咖裡的同事們、王醫生、魏爺……環繞在我身邊的人,都是組成我的一部分。
也是在跨年的那一晚,我用起了微信。
朋友圈裡的第一張照片,是我們三人在江邊的合影。
空掉的啤酒瓶、江風、路人手裡的煙花、長橋下的江灘、漆黑的江水……是我新年裡的最初記憶。
元旦假期我在網咖值班,來上網的人挺多。秦哥搞了個上網預充值活動,還送飲料一杯,我忙得腳不沾地,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鐘。
秦哥點了燒烤犒勞我們,我坐在網咖二樓的露臺上吃燒烤,邊把手機裡的訊息拿出來讀。
螢:【今天的日常做了嗎?】
螢:【我上線了。】
螢:【沒做?】
螢:【人呢?】
靠,我都差點兒忘記這裡還有一份工要打。
我:【沒做。】
螢:【我自己做了。】
螢:【沒做你還這麼理直氣壯!】
我:【對不起,忘記和你說了。今天我們很忙,網咖人多。】
螢:【元旦,能理解。】
螢:【你在做什麼?】
我:【吃燒烤。】
雖然我知道了螢更多的事情,可我和他之間依然只是網友。他沒讓我爆過照片,我也不好奇他長什麼樣。
隔天我放假,和舒悅一起去看了婷婷。舒悅他爸似乎又拿了一筆錢,這對母女的生活還能繼續下去。白阿姨說自從女兒生病以後,她眼裡的許多事情都不在乎了。婷婷住了兩次院,現在又回到了家裡,聽白阿姨的意思,即使是最後一段路,還是希望女兒能在家度過。
婷婷變得更加虛弱,我們這次來,她只能勉強和我們說上一會兒話。她的手腕十分纖細,放在我的手心裡,像是一小段枯碎的樹枝。
我問舒悅,還不打算帶張塵涵來嗎?她還是笑著回答,他現在不懂,估計會說我有病。我說,等我頭髮再長一點,給婷婷做假髮吧。舒悅驚訝地看過來,問我為什麼這麼說。我也沒有隱瞞,說本來留長髮的想法就是為了婷婷。
舒悅很緩慢地抬起頭打量我,夕陽落進她的眼睛裡。很久後她輕聲說:「我送你瓶護髮素吧,謝然。」
我笑起來,說:「行啊。」
「謝謝你。」
「不謝。」
「送你最貴的那種護髮素,我自己都不捨得用的。」
「好。」
婷婷的生命止步於2014年7月20日下午兩點零一分。
送去醫院沒救過來,葬禮辦得很簡單。
舒悅和我是直到半個月之後才知道這事兒的,白阿姨退了房子,回了老家打來的電話。電話裡只有匆匆幾句對我們的感謝,其他的也一概不提。
很顯然,我的頭髮沒用了。
我們沒再和白阿姨見過面,但舒悅他爸和他媽在家發生了一場世紀爭吵,據說是恩愛夫妻的角色終於扮演不下去了,彼此都知道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自欺欺人。
那陣子舒悅不想回家,想住在我家來,我覺得不行,最後和張塵涵商量了,他倆一起在外邊租了個房子住。很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