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有沒有莫亞蘭現在的聯絡方式,程飛虹說當時匆忙,也沒來得及交換。杜光輝道:“那就謝謝了,我再找吧。”
車子在省城最古老的街道天安路上行駛,秋雨已經停了。路兩旁的樟樹,葉子依然綠油著。這是一種頑強的植物,一年四季,都是生機盎然的。而且,杜光輝喜歡香樟所散發出來的淡淡的清香。不事張揚,寧靜瀰漫。清新自然,守正自得。
然而,內心裡,杜光輝卻有些沉重了。
剛才程飛虹也說到莫亞蘭病了,並且說是她自己說的,地點也是省立醫院,難道……五個月前,莫亞蘭要到北京去之前,兩個人曾在一起喝茶。那時候,莫亞蘭的氣色是很好的,一點也看不出來有什麼病態。難道真的是因為某省領導的“雙規”?不會吧,不會!雖然,這些年來,莫亞蘭對那位現在被“雙規”了的省領導,的確是一往情深。為了那領導,莫亞蘭放棄了正常女人的生活,做了近十年的地下情人。但是,杜光輝從與她的談話中,也知道,莫亞蘭有時候也是無奈的。她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真正地離開他了。我就獨自到一個遠離塵世的地方,靜靜地過完自己的後半生。我的前半生是為了他,將來也得是為了自己。”
不過,莫亞蘭也不會想到,剛剛從省裡調到北京的這位情人,竟然很快就出事了。其實,在那次喝茶中,莫亞蘭也提到她對這位省領導的擔心。杜光輝還笑著安慰她:“現在的官場就是這樣。只要不是太……”
“我是擔心啊!不過,這麼多年來,我從不介入他的事情。包括經濟上。”莫亞蘭說。
“這就好!”杜光輝那一瞬想起了一些出事了的官員,很多就是因為背後的女人。莫亞蘭也是一個官員背後的女人,但她是隱藏的,是含而不露的,是不介入和不聲張的。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那位領匯出事後,莫亞蘭一點也沒受到牽連。不過,網路上卻已經將他們的事,捕風捉影地渲染開了。杜光輝也上網看過,很生氣,卻沒有辦法。
到了發改委,杜光輝並沒有直接去找吉炳生副主任,而是先找了專案二處的江生處長。江生和他曾是省委黨校青幹班的同學。一見面,江處長便調侃道:“當書記了,就見不著面了。光輝書記啊,這可不好!”
“不是我不想見面,而是怕見領導的面哪。”杜光輝也笑道。
孫林看兩個人笑著說話,就悄悄地出門了。不一會兒又進來。杜光輝給江生介紹道:“這是桐山藍天木業的老總孫林孫總,他們企業報了個汙染治理的專案,是不是在江處長這裡?”
“桐山?藍天木業?好像不在。可能在專案一處。汙染治理的專案應該都在那兒。我過去給你問問。”江生說著,就到隔壁。不一會兒,就領著個年輕人進來,說:“這是一處的葉處長,專案在他手裡。這是桐山縣委杜光輝副書記,省委宣傳部下派的。我黨校同學。”
“啊,杜書記,久仰久仰!”葉處長伸出手,同杜光輝握了一下,又同孫林握了下。孫林遞過煙,大家點了火。杜光輝道:“藍天木業的專案,還請葉處長多關心哪。我今天就是專程來彙報的。”
“啊,啊!藍天木業?汙染治理吧?在初選的專案裡面。”葉處長轉了話題道:“桐山那邊的專案爭取的不多啊,看來搞專案的熱情不高。現在可是個專案時代,很多縣,主要的精力就放在跑專案上了。”
“這是我們工作的欠缺。還請葉處長多關照。就從藍天木業的專案開始吧,怎麼樣?葉處長?”杜光輝又道:“還有江處長,老同學了,也不提醒提醒。”
江生道:“這事還要提醒?你一個掛職的,管這麼多?不過,今天藍天木業這事,葉處長還得……”
“那當然。”葉處長笑道。
杜光輝就說要過去給吉主任彙報一下,等會兒再過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