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走進正殿之時,正好聽見康熙淺笑著向傅錦萱詢問道:“你的字溫婉秀麗中又透著幾分風骨與靈氣,應該臨過董其昌的書帖吧?可是四阿哥拿給你的?”
傅錦萱斟酌著措辭,如實回稟道:“都是先前奴婢的字太醜,所以四阿哥才會看不過去,因此才借了書帖給奴婢,讓奴婢將字練好。”
胤禛想到自己府中康熙安插的眼線,心中無奈苦笑。他親自教導傅錦萱習字一事,根本沒有刻意對府中之人嚴守訊息,因此,貝勒府上下早已知道他曾經親自教過傅錦萱寫字。既然如此,康熙又豈會不知道這件事情?此時故意當著他與傅錦萱的面前問出此事,只怕正是想要試探一下他們二人對此事的反應罷了。
胤禛垂下眼簾,按照規矩恭敬的向康熙行了禮。康熙微笑著道此時並非在朝堂之上,讓胤禛不必多禮。胤禛卻面色嚴肅的回答稱君臣父子,禮不可廢。依然按照規矩向康熙行了全禮之後才平身。
被康熙握住右手教導寫字的傅錦萱此時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生怕胤禛誤會她意圖勾引皇上,而對她心存芥蒂,漸漸疏遠厭惡於她。
若說此時此刻,傅錦萱心中對於胤禛有著多麼熾熱濃烈的愛慕之心,此事就連傅錦萱自己都無法相信,然而不知何故,傅錦萱心中就是有一個極為強烈而清晰的念頭,那便是胤禛的信任對她而言至關重要。她必須儘量留在胤禛身旁,成為胤禛最為相信之人。至於原因是什麼,傅錦萱此時也尚未想清楚。
康熙見傅錦萱被自己握在手掌中的小手竟然有些微微顫抖,心念一動,便開口對傅錦萱吩咐道:“你曾在四貝勒府當差兩個月有餘,又曾經做過四阿哥的近身侍婢,想必對四阿哥的喜好十分了解。今日,便由你為四阿哥上茶吧。”
傅錦萱下意識的望了胤禛一眼,又連忙收回視線,雖然不解康熙有何用意,然而,傅錦萱琢磨著總之自己小心謹慎、用心做好自己份內的差事總是沒有錯的。
傅錦萱原打算自己為胤禛沖泡一杯碧螺春,然而乾清宮的奉茶宮女菁蕪卻直接將只擺放著一杯茶的托盤遞到傅錦萱的手中,笑眯眯的說道:“這是我剛剛沖泡好的碧螺春,如今溫度正好可以入口。你只管拿去直接呈給四阿哥,豈不是正合適麼?”
傅錦萱看了看手中的茶,笑著解釋道:“姑姑的好意,錦萱心領了。只不過,剛剛聽聞皇上的意思,似乎是想命我再重新按照四阿哥的口味為四阿哥泡一杯茶。因此,還是不勞煩姑姑了!”
傅錦萱原以為聽見她如此說,一向待人和善又善解人意的菁蕪姑姑一定會同意讓她自己為胤禛泡茶。然而菁蕪卻是微微一笑,轉身又端來五杯已經沖泡好的熱茶,微笑著解釋道:“除了洞庭碧螺春以外,還有西湖龍井、六安瓜片、鐵觀音、普洱茶、雲霧茶。這都是我按照皇上的吩咐提前為四阿哥沖泡好的熱茶,你只需要按照四阿哥的口味挑選一杯呈上殿就好。”
見傅錦萱瞪著大眼睛愣愣的望著自己,滿臉驚詫的神色,菁蕪莞爾一笑,對傅錦萱眨了眨眼睛,故意拉長聲音嘆息道:“你這個傻丫頭,莫非你以為我故意在這茶中動了手腳,想要害你不成?你可別忘了,假傳聖旨可是重罪,我如今的差事可是做的好好的,我還打算留著小命平平安安的做到二十五歲出宮嫁人呢!因此,你放心便是,我才不會去做那假傳聖旨的蠢事呢!”
傅錦萱儘管入宮時日尚短,但也知曉李德全與菁蕪是康熙身旁得寵的近侍,此時見菁蕪如此堅持,也便不再推脫。
傅錦萱端著托盤,淺笑著向菁蕪道謝:“多謝姑姑費心張羅。也不必呈上其他品種的茶,只是這碧螺春就很好。”
望著傅錦萱離去的身影,想起那杯皇上刻意命她為四阿哥準備的碧螺春,菁蕪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心中暗道:可憐的小丫頭,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