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蘇先生,態度溫和時看上去優雅又溫柔,成熟有魅力,但卻是偽裝出來的,也可以說優雅跟溫柔根本不是給他的,他本來的樣子,陰沉冰冷,讓人心生寒意。
「不是說過,不許笑麼。」蘇徹面上已經沒有笑意,「這麼快就忘了?」
賀然將僵硬的嘴角拉平,「抱歉蘇先生。」
其實他當然記得,上次來這裡的時候,蘇徹就提醒過他,他之所以知道還要再犯,就是此處他的表現應該是獻媚討好,這不是他自己情願的,是被要求,被說明,此時應該表現出討好的模樣。
蘇徹冷冰冰的臉這才緩和了些,抬起手,指尖在他臉側劃過,「這回記住了。」
「嗯。」
賀然看著此時面上又流露出溫柔的男人,真的太有迷惑性了,如果不是看過他陰沉的樣子,還真的認為這就是一個斯文溫和的男人。
蘇徹看了賀然一會,隨即起身到牆邊立著的樂器架前,取下來一把吉他,清冷的聲音響起,「賀然,到那邊坐著去。」
賀然看著蘇徹指著窗前的位置,隨即聽話的將椅子拿到那坐下,蘇徹將吉他遞給他,「會彈麼?」
賀然搖搖頭,蘇徹面上有些可惜的神情,不過好像並沒什麼在意,他擺弄了下賀然握琴的姿勢,隨即捏著他的下巴調整了下臉部的弧度,調整好了之後向後倒退了幾步,捏著下巴沉思兩秒後有些不滿意似地搖搖頭,又走到賀然面前,將他的下巴壓得更低,幾乎看不到正臉才滿意。
賀然就像個木偶似地任他擺布,他明白蘇徹在做什麼,無非就是找他更像白月光的角度,他有多像白月光呢?
他感覺恐怕沒幾分,找一個角度恨不得要讓他的臉都埋下,可能就是某個角度看上去有幾分相似,還很難找,所以能有多像呢。
等一切都讓蘇徹滿意了後,他又退開賀然幾步,繞著他轉,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
而賀然只感覺如芒在背,有種要窒息的感覺,忽然背上一沉,賀然呼吸一窒,蘇徹從後面抱住了他,將身體的重量壓在他背上,呼吸鑽進了他的脖頸,讓他身上瞬間繃緊,渾身僵硬。
「小衍吉他彈的特別好。」蘇徹低低地說。
柔和的聲音並沒有讓賀然放鬆,反而越發的感覺呼吸困難,蘇徹口中的小衍正是他的白月光,全名叫蘇玉衍,是他的堂弟,倆人沒有血緣關係,蘇徹的母親跟蘇玉衍的大伯是後到一起的,倆人都經歷過婚姻,家世匹配,蘇玉衍大伯又不能生育,所以當蘇徹的母親帶著當時已有十二歲的蘇徹嫁到蘇家時,並沒有受到什麼阻礙,反而很順利。
但即使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他們名義上的關係也不允許蘇徹對蘇玉衍有別樣的心思,所以蘇徹就將這份感情壓抑到心底,只能找一個蘇玉衍的替身釋放自己的感情。
賀然感覺摟在他身上的手臂越發地收緊,也讓他心裡越發緊繃,剋制自己掙脫的衝動。
「下午一起吃飯吧。」蘇徹悶悶地說。
「嗯恐怕不行。」賀然坦然地說,「等會要去找路少爺。」
蘇徹放開了賀然,頗為遺憾,「那好吧。」
隨即又坐到琴前,毫無留戀地開口,「你走吧。」
緊接著房內又響起了琴音,打發他只需要隨意的一句話,賀然不在乎,他暗自放鬆,終於可以離開了。
賀然出了別墅,狠狠地釋放了一口氣,在裡面太壓抑了,那種被人當成另一個人,使他整個人都彷彿包裹在一層虛偽的殼裡面,細微的舉動都被剋制,不能掙扎,束縛著他,讓他憋屈死了。
賀然大喊一聲,揪了把路旁的樹葉狠狠地摔在地上,好憋屈。
他不禁感嘆,自己真是太倒黴了,在原本的世界剛過的好點就出了意外,穿進了這本